问着身旁的两个侍女道:“什么时辰了?!”
“午时了。”
池映寒默然。
就这么看着外面的烈阳,一时有些不敢相信,昨日还感到惊心动魄的殿试,竟已经过去整整一日了。
当然,沈潋也死了整整一日了。
他现下能看到的烈阳,是昨日死去的人所见不到的。
沈潋自也不会知道,池映寒竟然被恢复了考生的身份,顺利参加了殿试并走出了考场。
池映寒心里感慨着,便推开门走出了房门,来到了院里。
推门的那一刹,一道光芒打在了池映寒身上。
昨日,他在官家面前论述什么来着?
论述的可不正是眼前这束光吗?
可到了这束光下去,整个大庆被黑夜笼罩的时候,他却又萌生了另一种心绪。
他心里不舒服。
昨夜,他记得他和王莽在最偏僻的酒楼包了个间,四周无人的时候,他才说自己心里有多不舒服。
沈潋死的那一刻,他心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。
可这人是该死的,他害了那么多人,他就该是这么个死法!
可是,他却没有一点大快人心的感觉……
王莽却道:“人生在世,哪有那么多的大快人心?况且,你是为了大快人心才选择冒命让官家审理此案吗?”
“自然不是。”
“那不就结了。你应该好好清算一下这次击鼓鸣冤之后你争到了什么,能拿到手里的东西,才是实的。旁的那些伤感,属实多余。所以,莫要再去想了。”
所以昨夜,他便将自己灌醉了。
可说来却是奇怪……
今日醒来,却还是没能忘记昨日沈潋被乱箭射死的那一幕。
那场面,如同刀刻斧凿一般留存在脑中,迟迟挥之不去。
然,就在池映寒思绪沉重的时候,突然——
前方的一声闷响,打断了池映寒的思绪。
“老爷、夫人回来了!”
伴随着那道响声,几个侍女家丁纷纷跟随管家迎了上去。
池映寒这才回过神来,见王文夫妇从外面回来,双手捧着一个包裹。
见池映寒正站在房屋门口,王夫人率先开口道:“贤婿,你醒了?”
池映寒怔了怔,赶忙朝着王文夫妇歉意的鞠了个躬,道:“昨日贪杯,失态了……”
王夫人笑道:“没事没事,贤婿昨日也累坏了,我们也不忍心扰你。”
池映寒憨笑一声,也不敢问自己昨个儿晚上醉酒,有没有闹出什么丑事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