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一处卖首饰的小摊前,海棠再度停了下来,池映寒自也跟着停了下来。
海棠挑选物品的时候,他就在一旁放风。
他不禁将眸光转向小摊附近的药堂,透过敞开的大门,他能看到里面摆放的草药。
那些草药,他看着眼熟。
顾相宜的药堂里也有那些东西。
而北魏国土甚小,很多药材都是从大庆引进的,也难怪他们厌恶大庆闭关锁国耍无赖,如此一来,他们这边的百姓生计都会受到影响。
而那药堂门口,一个衣着简朴的妇人正在和药堂的伙计对骂着,她不依不饶的骂着,且不停的对那伙计道:“咱们讲讲道理行吗?你们还讲不讲理了?魏国律法都管不了你们了?”
他突然在想,顾相宜是不是也经常被这么骂过?但她从未跟他说过这些事儿。
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……
听说,她得了官家的旨意,全面监督京城药堂改革,每个药堂都要设置留诊观察制度,而不是让重症病患在家里接受毫无经验的家奴的照顾。
希望她在家那边能好好的……
殊不知这时,海棠拿着簪子,眸光落在一直在发呆的池映寒身上。
“傲其?”她试探着喊了一句。
池映寒回过神来,转头道:“怎么了?”
“你好像有心事啊……”
“没有啊!那边不是有俩人吵架吗?我就是看看热闹……”
“我还头一次看见你看八卦这么投入!”
“没,我就是突然有点感慨……”池映寒遂同海棠道,“你看那个大婶,她不像是个知书达理的人,满脸的泼妇模样,但说起自己的理儿来却是一套一套的,我突然在想,可能拾荒的乞丐也会将自己的那套大道理,然后拿这套大道理去对其他乞丐进行说教吧?也就是说,无论是哪个层次的人,在说起自己的道理时,他们都认为自己是最正确的……”
海棠突然发现,他居然还有点多愁善感……
海棠遂问道:“那你呢?你心里是不是也有你自己的那套道理,并且认为它是最正确的?”
池映寒闻言,轻轻摇了摇头。
他恰恰相反,他走过的路越多,便越发现这个世道跟他过去认知中的世道完全不一样。
他无法再信奉过去的认知和理念,有时候又无法接受自己现在的模样。
就比如说眼前这个姑娘。
他不希望自己跟她走得太近,却又同她形影不离。
现在的海棠还意识不到什么,等到东窗事发的时候,只怕她现在对他所有的信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