排泄物随处可见,宰杀禽畜的血水充斥着下水道,久积不畅,蚊虫嗡旋。
湛翎北加快脚步,回到他血缘亲爹住的地方。
破旧的砖瓦房,熏黑的墙上遍布裂缝,东西胡乱堆砌摆放,没有一处干净的落脚点。
两天没睡觉,脑袋昏胀得难受,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,趁着家里没人拖着行李箱准备去火车站附近酒店住一晚。
湛翎北从裤兜摸出一根烟,叼在嘴上。
还没点燃,一阵强风扫过,臭熏混杂的气味糊了他一脸,胃里顿时翻江倒海,蹲在路边一顿狂吐。
这两天他没好好吃过东西,什么都吐不出来,恶心又难受。
“哟,这不是邢振财那个在有钱人家里长大的亲儿子吗?”
还没站起来,兜里的烟就被摸走,湛翎北扫了一眼几个小混混,没说话。
拖起行李箱继续走,专治不服这么多年,他从来没这么好脾气过,自己都不太习惯。
“才来就要走啊?”一个类似于混混老大的寸头不依不饶,上前跟他并肩同行。
也不算并肩,寸头比他矮了大半个头,垫起脚尖,肩也并不到一起。
“想走可以,先把邢振财欠下的债还了。”寸头挡住他的去路,仰起头,一脸嚣张。
“谁欠的,找谁要去。”湛翎北睨了他一眼,完全没有人在江湖,不惹地盘老大的职业操守。
干架这种事他从来不怵,眼前这几个小混混,长得跟菜鸡一样,还入不了他的眼。
“你亲爹可不是这么说的,他让我们来找你。”
湛翎北本来脾气就爆,一听到“亲爹”、“邢振财”的字眼,耐心瞬间消耗殆尽:“有本事就来抢,没本事就滚开,老子没功夫在这跟你们扯犊子。”
“哇偶,少爷发火了。”
寸头四个小弟掐灭烟头,一起围上来。
“什么少爷,邢迈才是真正的少爷。”
“小时候就有算命先生说过,邢迈是天之骄子入凡俗,早晚会华丽地飞出我们这个穷乡僻壤,说的还挺准。”
“你一个冒牌少爷,连人家父母都抢,怎么有脸瞧不起我们抢钱的?啊呸,我们也不是抢钱,欠债讨钱,天经地义。”
寸头上前踢倒湛翎北的行李箱:“你家除了赌鬼就是老弱病残,在邢迈身上压了这么多年,人都没吭声,你这才住两天就要走?往哪儿走?又要回去抢人家父母?”
“真是好良心,我一村头地霸都自愧不如。”
一道闪电撕裂云层,响雷过后,大滴大滴雨点砸下来。
湛翎北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