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扫过每一个人的脸,带着老兵的沉稳和指挥员的威严,“我们是去救人,不是去拼命的莽夫!一切行动,听富贵指挥!要像影子一样潜进去,像雷霆一样打下来!动作要快!下手要狠!但心要稳!明白吗?!”
“明白!”几人低声应道,声音压得极低,却透着一股子斩钉截铁的力量。
李富贵终于微微侧过头,帽檐下的目光如寒星般扫过众人,在张宇那燃烧着复仇火焰却又被强行压抑的脸上停顿了一瞬,最后落在马向阳沉稳的脸上,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。
窗外,天色渐暗,铁轨的摩擦声似乎更加急促。
车厢里,特案组全员如同拉满的弓弦,沉默着,积蓄着力量。
空气中弥漫着硝烟未起却已能闻到的血腥味,以及一种破釜沉舟、直捣黄龙的决绝。
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:津门租界,慈恩堂,两天后的深夜。一场拯救与歼灭的生死时速,在车轮滚滚中,向着那片罪恶的阴影之地,急速逼近。
李富贵看向窗外飞速倒退、逐渐模糊的田野和村庄,远处隐约有零星灯火亮起,像黑夜中微弱的希望。
他低声,仿佛自言自语,又仿佛是说给所有人听:
“快到了……做好准备吧。龙潭虎穴,咱们也得闯一闯了。为了那些孩子。”
车厢内,再无人说话,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火车与铁轨永不停歇的撞击声,汇成一首沉默而悲壮的战歌。
火车带着一路风尘与压抑的怒火,终于在傍晚五点整,伴随着一声悠长而疲惫的汽笛,缓缓停靠在津门站那带着浓厚殖民时代烙印的月台上。
站台上人流如织,混杂着各地的口音和搬运工的号子,空气中弥漫着煤烟、汗味和一种特有的海腥气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玻璃穹顶,投下长长的、带着尘影的光柱。
特案组一行人如同沉默的礁石,迅速而有序地汇入人潮。
李富贵走在最前,锐利的目光透过攒动的人头,如同精准的探针,在嘈杂的环境中飞速扫描着接站标识。
马向阳紧随其后,眼神沉稳地扫视着周围环境,张宇等人则紧绷着脸,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激动与杀意,将行李紧紧贴在身侧,脚步紧跟。
“李组长?请问你们是从四九城来的李富贵同志吗?!”一个沉稳而略带急促的声音穿透喧闹,在侧前方响起。
只见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、戴着黑框眼镜、约莫三十多岁的精干男子,他身后还跟着两名同样穿着便装、目光锐利、身形挺拔的年轻人,虽未佩枪,但那站姿和警惕的眼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