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这醉步,不过是借醉满湖星光,信手落履,以戏这世间因果罢了。”
黑袍大汉见对方步步紧逼,脸上笑意却丝毫不减。他低眸望向桥下,只见湖面微漾,履影浮沉,如梦似幻,仿若真虚交错,难分因果。
忽然他手腕微翻,掌中履鞋竟幻作流萤万点,顷刻间随风散去。融入夜色弥漫的迷雾之中,仿若从未存在过一般。
同时他神色未变,语调仍是缓缓而悠然地道:“老伯之言,从无意至有意,难道便不怕,从无形归于有形?”
“老伯既言醉步戏因果,那可曾思忖,这履之落,究竟是巧合,还是人定?”
“履落桥下,若是恰有几分醉心,这一步踏得妙趣天成。醉心天意,便是恰到好处……可惜,终究是可惜了这场大梦。”
言罢他微微摇头,似有惋惜,然而眸光转瞬一亮,继而朗然笑道:“不过老伯方才信手叩桥,湖心微颤,竟也恰合一处。莫非老伯未曾察觉,那湖水低鸣之间,自藏几分玄音?”
“嗯?”
黄袍老者微微一怔,未料自己方才故意设局,竟未能将对方绕入。反倒被这黑袍大汉顺势牵引,步入另一番境地。
高手对弈,本就须步步相扣,如今却是对方以柔克刚,暗中抢得先机。若自己后面再应对不慎,恐怕接下来步步受制,任他牵引而行。
念及此处,他眼眸微眯,悠然摇头,语气似漫不经心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嘿然道:“玄音?老夫醉耳昏聩,所闻不过湖风拂过残魂罢了。”
“星砂低鸣乎?天机暗藏乎?你这拾履之举,莫不是借鹊桥一隙,试探这天地虚实?”
黑袍大汉闻言,眉宇微沉,眼底闪过一丝深意,却依旧含笑,声音沉稳而悠然地道:“老伯又何必汲汲于此?正所谓天机如履,落则可拾,散则可寻。若无虚实之别,又何必问归途?”
他话语轻缓,袖袍微拂,掌中星辉流转,散去的履鞋虚影似乎仍存于无形之间,仿若天地因果,难言定数。
“鹊桥映星,星辉不灭,在下拾履,不过敬这醉中一戏罢了。无形化有形,有形归无形,这天机循环,岂非正应?”
只见他言辞圆润,却藏锋意。黄袍老者眉头微皱,忽然再次叩指。
“笃......”
一时间湖面倒影微微一颤,九曜星光仿若被无形之力拨弄,微光错乱,天象隐隐浮沉。
老者则盯着桥下湖心,声音如呢喃低语般地道:“可笑,气运如醉中残梦,醒时无影,醉时无形。”
说完他猛地抬眸,目光森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