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约是在夜里两点二十分的时候,芒街市警局发现了停尸房里的异动:
一地逐渐变干的红黑血迹、墙上被某种工业器械挖下的空槽--那一大团砖块与水泥的混合物,就那么斜斜地搭在一边--塌倒满地的天花板、以及失踪的刘姓验尸官。
整个芒街市里,鉴证科里的法医就只有十二人:大多四散到各个辖区、都忙着做打架斗殴的鉴定去了;留守在局里加班做尸检的只有一位。而大半夜的停尸间、没人会无缘无故地接近;因此过了一个多小时,才被发现异状。
倒不是因为某些怪异或可怖的理由,单纯只是停尸房的冷气开得实在太大、吹得人肚子里闹腾,才使得刘姓法医一个人待着;加上这一夜的芒街并不太平,警官们大多在外奔忙:
夏夜里的芒街人总爱小酌点酒——但小酌不知不觉便成了酩酊大醉、和邻桌的口角乃至四处乱飞的啤酒瓶;芒街的警力往往就消耗在了这种地方。
将近黎明,值班警官在斜对面的医院里找到了正在动手术的刘姓法医。根据目击记录,他是由一位穿黄色雨衣的少年抱过来的;而这位少年转眼便不知所踪:
这无疑显得整件事更加古怪、也并不能解释刘姓法医在警局中的莫名重伤与凭空蒸发--其他鉴证科的同事,在停尸间里墙壁里发现了那颗撕开刘姓法医颈动脉的弹头;可仅仅只为整个事件蒙上又一层迷雾。
因此在这夜过后,在包括停尸间在内的每个科室里安装闭路电视、也纳入了芒街市警局的预算表里。
可这个深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.或许要等到刘姓法医从昏迷里醒来,才有个答案:但此时此刻,还没多少人来得及将其与遭遇凶杀的四位亚欧邮政员工联系到一起。
四位全副武装、装备远比芒街市警官们精良的亚欧邮政员工——过去几天之后,他们的尸体被第三方单独接走。
当然,有人是了解这其中的古怪内情的。
——
兜兜、数学家还有他们刚认识的新朋友[李查克]——只是朋友这个词究竟存在于哪一位的心中,还是个未知之数。
虽然在警局里胡闹了一通,但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离开警局多远。
他们从兜兜挖出来的门里离开警局之后、拐过两条街;便在一家脏兮兮的大排档上开了张桌子:
夜里的芒街仍旧吵闹非凡,在排挡和烧烤店里流连的酒客与食客们仿佛采用着轮班制,一拨酒足饭饱之后、紧接着又来一拨填上空闲的位置。
数学家已经在公共厕所里脱掉了浸透汗液和血水、变成粉红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