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控室现在已经无法再投入运行:原本能够容纳二十四个人的座位与控制终端,现在却空空荡荡,仅仅留下地板的几道红痕、两个弹孔。
完好的照明系统,将灯光照入走廊--整个芒街地下分部此刻都一片幽暗,只有几个房间里还闪着亮光。
呲啦——
兜兜横过脚面、猛地急停,鞋底随着冲力犁出条短痕;雨衣下摆呼啦啦舞动,身后是大团大团飞动的灰尘:
“诶?这里是广播站吧!阿姨,你在吗?”
兜兜提着蠕动抖震的楼中女巫、把脑袋探进总控室--看见了瑟缩在房间角落颤抖的身影。
“喔!终于找到你啦!这层楼太大了,好容易就迷路;我找了好一会儿。”
她在宽阔的室内和繁杂散落的设备中并不显眼,可急促的抽噎和啜泣声,令兜兜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有着火烧云发色的女人:
“诶?你哭什么?”
嘎!
兜兜能感到手中颈骨忽地传来的剧烈搏动,像个开到最大档的肩颈治疗仪——便把掌心攥得更紧了一点、另一只手随意将整个头骨拍碎,让楼中女巫自己缓慢重组:
“你等等呀。我先聊一下,不要着急。”
缩在角落的女人抬起头。她掩着嘴,但仍能看见滑下颧骨的两条泪痕。
女人有着深刻的、如用刀割开的法令纹,这让眼泪出现在她的脸上显得突兀;可剧烈颤动的脸部肌肉,却混淆去了违和感:似乎只是个委屈且惶恐、沉溺在不安里的中年人罢了。
她捂住脸,粗哑的嗓音让哭泣更显出虚弱:
“救救我,小朋友;救救我!.都疯了,他们都变成怪物了.!”
“我真的真的撑不下去了.你知道我们每天工作有多可怕吗?现在.还,还有这种怪物我不是他们的一员,我只是负责这里的部分指挥我.都在做文职工作.”
“.你是个聪明的小朋友,对吧?你不是那种会滥杀无辜的人你看起来就不像个坏人”
“你能--能救我出去吧?愿意带我一起走吧?”
汉语流利,但带着口音。兜兜认得这粗粝沙哑的声音--在大厦一楼中庭发布命令的是她,之前用广播唱歌的也是她。
兜兜盯着女人的头发,又扫了眼整间总控室:
“.诶--阿姨,那边地上有血诶;就在麦克风旁边?可是你没受伤吧:是你杀了人吗?”
急切惊恐的解释与哀求,从女人遮挡面孔的十指后方传来:
“对,对!我刚刚不是说了吗?他们他们疯了:突然就肚子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