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的白骨
无论之前那手掌有多么粗大,小臂往后却愈发细小。
兜兜拽住这节白骨,像拔河似地往回拉扯。
他像是个表演吞剑的杂耍人儿、仰直了脖子,把这看似长得永无止境的胳膊塞进喉咙里。
啵:
随着一声轻响,天空里已经没有兜兜能够继续扯动、吞进肚子里的玩意儿了;而整层楼中,又变得空荡。
——
啪!啪啪!
兜兜拍拍依旧平整的肚子,把手放在胸前鼓起掌来:
“哇!搞定!阿姨,你还挺厉害的嘛;我根本没想到你能在我手上活那么久。真的,算是活得最久的了!你好棒!”
他伸出手,凿进科长的身体正中——胸骨剑突的稍下方——接着手掌出现在她的背后。一团血淋淋的东西,随着兜兜的手、积木似的被推出她的躯干,落在地上。
兜兜把手收了回来,甩掉沾染的体液:
“哈,现在随随便便都碰得到你了。”
科长愣愣地看着兜兜把手闪电般穿过她的身体,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尝试。
这次,那个空空荡荡的血洞、再也没有东西来填补——
噗呲,噗呲:
带着少许黑色的血液撞出科长的嘴角,汇入地面的血洼。
她双手虚虚捧着这骇人的伤口,向后坐倒在地、溅起一片红色的水花。
科长仰起头,只能看见藏在阴影里的面孔。黎明将至,月光已然逐渐消失;最后的亮色投在兜兜背后、他的前方只有无光的漆黑。
“哈哈。”
科长发出短促却欢欣的笑声,躯体中央的空洞则满是水声。
“你太棒了,兜兜。你完全没有感情——所以你说假话的时候,听起来也像真话一样。”
兜兜蹙起眉头,显然对她的话并不认同:
“啊?我没有感情嘛?我还感觉我感情很丰富来着,不要输了就诽谤啦。”
他在科长身边蹲了下来,挠挠鼻子、若有所思。
“爱消失了,人也该是死的时候了。是这样不?”
兜兜看出来了:就算失去了[母爱]的修补和保护,科长的躯体仍旧拥有着超出常人的强韧;甚至可能都没有她现在看起来那样虚弱。
不过这都无所谓--只要科长不再乱窜得那么飞快.对兜兜来说,她肉体再怎么坚硬都没有区别。
她艰难地挪动撑住身体的双肘。脸上血蒙蒙的,只有暗蓝色的眼睛突兀地眨动:
“--你要是我的孩子就好了。”
科长忽地冒出这句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