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清晨已过,正午未至;穿透云层的日光很是灼人,烧得蝇虫嗡嗡飞舞。但仍有不少市民顶着芒街的湿润热风,出门游荡。
天湖小区,五座二单元,四楼:
走廊与暑假开始前没有太大区别,只是在电梯与一间房门上、多出了几根黄澄澄的警用封条。
前几天刚搬来的新邻居已然不见踪影;但在夏季的末尾,又有一位访客来到了这里。
女孩背着书包,在走廊末端那扇虽然斑驳、却干净不少的门前停下来——有段时间这里遍布蛛网,稍稍一抹便满手灰黑。
笃笃、笃笃。
她抬起手,敲打纱门的门框。
“哈咯兜兜,是我,开一下门。”
女孩的眉毛很直,近乎紧贴着细长的双眼、与之平行;笑起来的时候,会眯成两道向上的弧线。
左脸颊上有片突兀虬起的疤痕、粉红中泛着白,似是烧伤留下的痕迹;从下颌一路蔓上耳尾和颧骨、被刚刚超过耳根的发丝稍稍遮盖。
或许是因为烧伤疤痕带来的皮肤皱缩,女孩没有太多表情:她的视线也并不变换跳跃、钉子似地凿在门上,少去了几分这个年纪的灵动。
有时她会抬起手,用掌根按压脸上那块凸起;缓解那片结缔组织带来的痒痛。
像是张布做的脸,一角上缝了个红补丁。五官能吸引到的注意力几乎被忽略,那片增生的皮肤,反倒成了她脸孔的中心。
——
内里的铁门打开,又推开外头的纱门;兜兜从缝隙里钻出半个脑袋:
“喔!艾喜,你来啦!快进来,这么早啊;我还以为你下午才到呢。”
艾喜跟在兜兜身后,阖上两层屋门。脱下运动鞋,仔细摆在玄关旁边:
“今天太阳还是太大了。下午过来的话,疤晒到会痒。”
她在地上散落的课本与作业纸里找了个落脚点,又躲开仔细堆叠垒起,近乎有一人多高的录像带“塔”:
“要我帮忙整理一下屋子不?你这样找东西更有效率的。”
兜兜摆摆手、轻巧绕过陷阱般的重重阻碍,驾轻就熟:
“谢谢啦!但是不用了,上次你帮我收完我东西都找不到;我比较习惯现在这样乱放的位置,随手就拿到了。”
艾喜把挡在面前、围成环形的一把又一把形制各异的椅子挪开。兜兜前几天用它们辅助自己录制完《超心理探索》的入会申请,便一直没打起精神整理:
“兜兜,你们小区的业主会要在你家开吗?放了这么多把椅子。”
兜兜把剩下的椅子都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