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喜今天又错过了早读。
等第一节课快要开始,她才急匆匆地撞进教室:校服袖口脏兮兮的,混着股怪味儿;脸上更是苍白,整个人恍恍惚惚、一直喝水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跑去她家,泼新鲜油漆去了——兜兜都没来得及分享今天的飞行经历,还有背着编织袋葫芦的修仙老头儿。
艾喜不在,兜兜只好向后座同学借了作业,赶在早读之前通通搞定:就是抄作业的时候,教室里闹哄哄的,也不知道在吵些什么
但每个人都很害怕的样子——
只有兜兜跟阮鲸波是例外:梦里分割肢体的行动该是在顺利进行;今天甚至都能趴在课桌上、装作在睡觉了。
——
第一节课的铃声敲响,班主任大步跨进教室、把手里的教案哐当一声砸在讲台上。
他满头大汗,镜片挡不住紧张兮兮的视线;还扶着额头,眼睛通红,声音听起来卡满了痰:
“都认真点,我宣布一个事儿啊。”
“今天开始--父母能来接的,最好来接一下放学;等等课间都去打一下电话。”
“如果父母没空,就找同学结伴一起回去:至少要三个人。把打算跟谁一起回家,都找你们的小组长登记一下--等放了学,班长把名单拿到办公室给我。”
“都要登记啊!谁没登记,自己晚上写好检讨带过来;别什么写了忘记带,等我给你爹你妈打电话你别哭啊。”
“哦,还有:放学就直接回家,别在外面逗留玩来玩去;让我碰到你们,我就当你们作业太少了。”
“最重要的是,看到不清楚的人就赶紧跑。什么地痞流氓、混混那些的,看到都绕着走,躲远点!”
“现在的人都不知道会做出来什么事。等你们长大就知道了,最太平的时候还是在学校里。”
“然后,还有”
班主任忽地摇摇头,转过身子对着黑板、从西裤后袋里扯出一团皱巴巴的条纹手帕,盖在脸上。
教室里冒起他响亮的擤鼻涕声,黏糊糊的——接着变作低低的啜泣。
兜兜左瞄瞄右瞄瞄——
面对哭哭啼啼的班主任,同学们连交头接耳都没有;脸上一个个笼着怪异的阴云,连多动症的前桌都不转笔了。
似乎只有兜兜还在状况之外——早上为了抄点作业,实在错过了太多:
“干嘛了这个?怎么突然都这么紧张的样子。”
艾喜变魔术似的,从口袋里翻出一沓相片--全是四寸大小。
她把照片塞到兜兜手里,又打开书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