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浪涌进;浓重的汽油味和汗味盘踞在车厢里,连呼吸都像在呛风油精。
呲啦:
寸头仔左手探进怀中、从腋下枪套里又拔出日常配枪,解除保险,瞄准着玻璃尽碎的车窗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子弹,究竟有没有射中那位[保安]。
寸头仔右手一松,让袖珍手枪重新滑进袖管里——
他就保持着仰躺姿势,先点火,再狠踩离合、挂上倒挡,猛地轰下油门:
寸头仔挂的是倒挡。现在身子近乎平躺、被仪表盘挡去大部分的视线,根本观察不了前边的车况。
这里是平玉区,临近市郊。前方马路常有渣土车呼啸而过,这么“瞎”开,左右转弯都危险至极。
而后头是个锁起来的旧铁门;门锈死了、雨棚也烂得厉害,只要油门够狠,就能冲开。
嗡--哐
丰田海狮轰然启动,车屁股撞开垃圾袋、烂菜叶和旧报纸,满天飞舞;接着又冲开小区锈迹斑斑的铁网、和被晒穿的塑料雨遮棚。
小区的塑料雨棚像水幕一样被划开,碎裂声像被拉扯过的录音带,尖锐而失真。
就在这时,车厢后座传来一阵“咯哒咯哒”的怪响。纸张被撕碎、大口吞咽的声音夹杂着剧烈的喘息,还有一串被卡住喉咙似的“嗬嗬.”声。
这个角度看不见后视镜,但寸头仔知道这是肥胖男人撕碎了他所谓的“人物卡”,又将碎纸们全部塞进嘴巴里。
寸头仔一边控制方向盘,一边咆哮着冲后座喊:
“胖子!快点生啊——那鬼佬保安不对劲!”
咳,咳咳
肥胖男人好不容易吞咽完毕,边咳边说:
“--预产期.额,至少得三分钟才到预产期,你得尽量拖下时间。”
寸头仔一用力、猛地从靠背上直起身子;透过车前窗的破纸皮、塑料袋,试图在小巷里寻找[保安]的身影--什么也没有。
他拧起眉头,脖子上青筋跳动、在极速的倒车过程中扫视着四周。
“三分钟?!”寸头仔发出低吼,“拖你老母,三分钟早打完了!”
话音未落——
哐!
车顶猛地一震,闷响如雷。
没有半点迟疑:寸头仔条件反射般抬起枪口、对着车顶抠动扳机。
砰!砰!砰!
子弹在钢板上凿出几个洞,个个透进日光、亮得刺眼。但仍旧没有哀嚎、没有惨叫,也没有血水落下。
“他人呢?!”
寸头仔视线上瞥、死死盯着破顶;磨着牙,猛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