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两人以文人之礼招呼,门窗封闭的堂屋中,莫名有微风拂过。
墙边的被轻纱罩住的灯盏内,烛火轻轻晃动。
略显昏黄的烛光摇曳间,将众人的身影拉长。
陈逸看着仍旧笑个不停的刘家六公子,神色缓缓恢复平静,问道:
“不知刘兄能否告诉我,今夜为何找到我?”
尽管他能推断个大概,但还是希望刘敬说一说他的想法。
明明荆州刘家此番布局灵兰轩的谋划落空,钱宽等几位掌柜也已人头落地。
便连蜀州布政使司的左使刘洪,都没有要为刘家出头的打算,快刀斩乱麻似的给萧家一个交代。
为何这位刘敬不想着回返荆州,还要多此一举找上他?
难道就只为了杀他泄愤?
若真是如此,倒是显得荆州刘家出身的六公子没头脑了。
刘敬笑声停歇,上下打量着陈逸,眼神逐渐流露出几分狠厉。
只是此刻。
他的脸上仍旧带着几分笑意,“自然是请陈兄随我一起,登高望远!”
陈逸一顿,抬头看着上方,继而朝定远侯府所在的方向看了看。
明白过来。
登是登上这处木楼之顶。
望远,却不止是看向远处的意思,也有看看那定远侯府所在。
这种满是恶意的报复方法,的确不是一般人能想得出来的。
“刘兄这份心思,当真让我有些……敬佩。”
刘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:“陈兄也是,一身文人风骨,令刘某佩服。”
“只是刘某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文人,以为自己有些才学,就不把他人放在眼中,忒是没道理。”
“刘某有出身,有家财,有手下,为何要去与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人比才学?”
“陈兄你说,是不是这个理儿?”
陈逸看着他,认真的想了想,点点头又摇摇头。
“刘兄所说,对也不对。”
刘敬哦了一声,脸上的笑容却是彻底消失。
“说说看,哪里不对?”
“读书人的风骨看似不值钱,只是因为没有称量它们的那杆秤。”
“若是能够称量,刘兄方才所说的那些在它们面前怕是轻得不如一根毛。”
听到陈逸的话,刘敬沉默良久,便朝楼上比了个请的手势:
“陈兄不妨去楼顶聊聊几句,登高望远,风景比之这里更好。”
陈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便从善如流的跟在他身后朝楼上走去。
堂中其他四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