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头发,看宋君竹的胸针,看搁在宋君竹腿上的那本书。
他唯一不去看的,是宋君竹的眼睛。
陆星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良心的人,太有良心的人干不了这一行。
可他又不是很坏,所以他总是感到涩然。
宋君竹穿的衣服面料很好,头发也一点都不毛躁,她的身边有人时刻守着,轮椅看起来也造价高昂,使用便利。
她并不落魄。
陆星站在电梯门口,几乎下意识的想要露出笑容来缓解心头涌起的情绪。
他终于尝到了自欺欺人的感觉。
对于一个已经得了绝症的病人,你跟病人说,这医院的床很好啊,你吃的药很贵啊,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你啊。
有什么用?
陆星紧紧抿着唇,有些略长的袖口,遮住了此刻已经攥到发白的双拳。
这种自欺欺人有什么用?
他曾经对自己说,客户怎么样是她们的事情,他只要尽职尽责就行,上岸不提船上事。
怎么可能呢?
陆星咬紧牙关,面无表情的抬头,终于敢去直视宋君竹的眼神。
就一眼,他却好像突然被人攥住心口。
宋君竹依旧戴着一副轻巧的无框眼镜,她的眼眸平静,静水深潭。
她也在看陆星,可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。
从前宋君竹眼神里的意气风发,高傲张扬,居高临下全部消失。
只剩下一潭死水,再也不起波澜。
陆星沉默地站在原地,脚步像灌了铅似的,怎么都挪不动一步。
匆匆一瞥,几百个日夜就如水般流过。
陆星忽然觉得喉咙发痒,就像吞了一把图钉,忍不住的想咳嗽。
而这时,一直保持着一个坐姿的宋君竹突然动了,陆星眼皮猛然一跳。
宋君竹疲倦的摘下眼镜,撑着额头摆手。
身旁的助理接到信息,往前走了两步,按下了电梯关闭键。
电梯门重重合上。
陆星站在门口,默默地盯着红色楼层数字从一层跳转到负二层。
负二层有停车场,离开比较方便。
什么都没有发生,甚至连一句对话都没有,陆星松开了双拳,看着被掐出痕迹的掌心。
这算工伤吗?
最像彭明溪的,最有攻击性的前客户放弃了对他的纠缠,他应该松一口气的。
可是宋君竹真的放弃了吗?
原本因为突然见到宋君竹而受到冲击的大脑,又重新恢复了运转。
陆星抿起唇,按了上升的电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