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儿子。
赵桓心中岂能痛快,正要再发作,忽然却又慢慢坐下了,面色上没了气怒,竟是起了笑容:“朕知道,朕知道父亲为何此时还能如此淡然,朕也知道父亲在等什么……”
赵佶便是面色一沉,看了看儿子,不多言语。
赵桓笑着继续来说:“那童贯,那苏武,父亲在等他们,父亲自是觉得昔日恩宠甚高,他们定然会为解救父亲来奔走,今日,朕也带来了一个消息……”
“什么消息?”赵佶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还是劝父亲死了这条心,那苏武啊,就在入京来请罪的路上了,要不得几日就到,父亲觉得他带了多少兵马?”赵桓淡然笑着。
赵佶心中已然觉得不好,自不说话……
“八百,他就带了八百人,他立足未稳,岂敢轻易乱来?他拢共不过京东三四万兵,天下披甲百万,他如何乱来?父亲,只待那苏武一入京中,在大殿觐见,自是与父亲一般,身陷囹圄,权柄过手,父亲不知还能有何倚仗?”
赵桓越说越笑,心中有一种无比的畅快。
谁人知晓,生在皇家之苦?
谁人心中,真有个敦厚老实纯善?
被欺负的无法反抗,所以敦厚。被每日吓得心惊,所以老实……
这么多年,赵桓都是这么过来的,如今,一切不同了,真正动手去报复什么,做不了,但此时此刻,赵桓着实扬眉吐气非常,这位父亲,何曾正眼瞧过他?
甚至赵桓也知道,但凡没有这次机会,太子更易之事,定会发生,也算老天有眼。
赵桓不免也在向父亲证明,你不行的事,我行!我比你强!
我比他们都强!
赵佶此时,自还真是面色大变,他出了衣带诏,自真还在等勤王之人到来,别人兴许他都指望不上。
但苏武,赵佶打自内心里觉得可以指望!
说圣宠也好,说私交也罢,乃至在赵佶看来,他与苏武,还有灵魂上的共鸣,苏武更是那君子之辈,定可做那士为知己者死之事来。
没想到,苏武竟是要轻易这么来赴死了!
赵佶此时,岂能不是心若死灰?
却是再看眼前的不孝子,赵佶陡然也怒:“昔日里,你蜗居东宫,我让他去看你,让他去提点你,竟是一点情分没有?”
赵桓毫不改色,一语来:“他自是来提点朕了,让朕想方设法讨得父亲欢心,哼哼……”
“也罢,苏武忠义,你能不知?他本就是国之栋梁,灭党项之功在身,抵御女真也要靠他,他此番入京来,只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