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喘息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叶撕裂般的痛楚和浓重的血腥味。
冷汗浸透了全身,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。
缓了好一会儿,他才挣扎着坐起身,背靠着一个巨大的、散发着霉味的樟木箱子。
库房里死寂一片,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回荡。
安全了?
暂时而已。
钱满仓绝不会善罢甘休!巡海司也盯上了他!还有那八十灵石……如同烫手的山芋!
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内衬,那三个沉甸甸的灵石袋还在,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真实的慰藉,却也带来更深的焦虑。
必须尽快处理掉!换成能保命的东西!
就在这时,库房那扇厚重的门,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了。
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昏暗的光线里,手里提着一盏光线更加昏黄的油灯。
油灯的光晕摇曳着,照亮了赵四海那张布满风霜和海腥味褶子的老脸。
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,目光如同两把生了锈的钝刀,缓缓扫过瘫坐在地、狼狈不堪、浑身散发着恶臭和血腥味的陈三钱。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赵四海没有说话,只是提着灯,一步一步,缓慢地走了进来。
沉重的脚步声在死寂的库房里格外清晰,每一步都像踩在陈三钱紧绷的心弦上。
浓烈的霉味和鲸油气味,也压不住陈三钱身上带来的那股死胡同淤泥和血腥的恶臭。
终于,赵四海停在了陈三钱面前几步远的地方。
昏黄的灯光将他佝偻的影子拉得老长,扭曲地投射在布满蛛网的高耸货架上,如同蛰伏的巨兽。
他浑浊的目光落在陈三钱沾满污泥、还在微微颤抖的手上,又缓缓移向他苍白如纸、布满冷汗和擦伤的脸,最后,定格在他那双深陷在眼窝里、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恐、疲惫和一丝尚未褪去的凶戾的眼睛上。
没有质问,没有咆哮。
只有一片深沉的、如同乱星海深处万年不化的寒冰般的……沉默。
这沉默,比任何怒骂都更沉重,更让人窒息。
陈三钱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,沉入那冰冷的、深不见底的黑暗里。
他张了张嘴,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赵四海依旧沉默着。他缓缓抬起枯瘦的手,不是打,也不是扶。
那只布满老茧、如同干枯树皮般的手,伸向旁边货架上一个积满厚厚灰尘、似乎早已废弃的角落。
他的手指,在堆积的杂物中极其缓慢、极其精准地拨弄了几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