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下的风卷着雪沫扑在脸上,童禹坤将雪莲和墨玉珠一并攥进掌心,指腹碾过花瓣上金线绣的“极”字,突然想起余宇涵第一次把链刃架在他颈间的模样——那时这人眼神里的警惕比崖底的冰棱还冷,却在他咳血时,悄悄往篝火里添了把驱寒的艾草。
“走。”他转身时,十二玉俑的虚影在雪地上拉长,朱志鑫注意到他握刀的手不再发颤,寒溟真气流转的轨迹里,似乎多了丝温热的韧性。张极捡起断成两截的骨笛,用灵力勉强粘合,笛孔里飘出的童谣比先前低哑,却奇异地压过了崖底的风雪声。
邓佳鑫带来的听风阁弟子早已在山腰布下结界,看到童禹坤一行人出现,为首的少年突然单膝跪地:“阁主说,左航残部在山脚设了‘锁魂阵’,需以玉俑为引才能破阵。”他呈上一卷羊皮地图,边角处盖着听风阁特有的青鸟印,“还有,苏新皓带着浣剑山庄的人守在阵外,说要……要亲手还您当年的恩情。”
童禹坤指尖划过地图上标记的阵眼,那里恰好在他幼年常去的梅林。记忆突然翻涌——七岁那年他偷练禁术走火入魔,是苏新皓背着他在雪地里跑了三里地找医馆,自己冻僵的手指差点没能保住。后来苏家被诬陷通敌,他爹把苏新皓藏进密室时,说的也是这句“欠的总要还”。
“玉俑留三个守结界。”童禹坤突然将刀鞘解下递给张极,“你带着剩下的从侧翼绕,笛声能安抚阵眼的怨灵。”他看向朱志鑫时,对方已经解下银戒,戒面暗纹在雪光里流转,正是破阵所需的“镇魂符”原拓,“朱公子的烟雨楼,怕是早把阵眼的机关摸透了。”
朱志鑫挑眉轻笑,将戒面在掌心按出红痕:“三年前就买通了阵眼看守,他女儿现在在楼里学弹琵琶。”他突然凑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童禹坤耳畔,“不过你得答应,破阵后陪我去看她新排的《雨巷图》,画的可是某人当年故意踩脏别人靴子的模样。”
童禹坤耳尖微红,正要反驳,却见余宇涵留下的墨玉珠在掌心发烫,雪地上的影子里,他心口的印记正与十二玉俑的星轨产生共鸣。张极吹了声短促的笛音:“走了,再磨蹭左航的人该把梅林烧了。”骨笛破空时,九具玉俑化作流光紧随其后,雪地上只余下三具虚影,指尖凝出的冰棱正一点点织成防护结界。
梅林深处的锁魂阵果然已被激活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