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风卷着花香吹过,张奕然的脸颊发烫。他低头看着沾满颜料的手,忽然觉得,和李嘉森一起待在画室的时光,像被调进了最温柔的色调,连空气都变成了浅粉色。
而此时的篮球馆后台,陈俊铭正被汪浚熙堵在储物柜前。
“合唱比赛的钢琴伴奏,你弹得很好。”汪浚熙靠在铁皮柜上,校服外套搭在肩上,指尖转着枚银色的拨片,“为什么不继续留在乐队?”
陈俊铭攥着背包带,避开他的目光:“我还要画画,没时间。”
上周合唱比赛结束后,汪浚熙的乐队就来找过他,想让他当常驻钢琴手。他没答应,他怕自己太过敏感的性子,融不进那群张扬的少年里——更怕自己会忍不住,把所有目光都黏在汪浚熙身上。
“画画和弹琴不冲突。”汪浚熙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压低了些,“我听美术老师说,你速写本里画了很多乐器?”
陈俊铭猛地抬头,眼里闪过慌乱。他确实画过——画过汪浚熙弹吉他时的手指,画过乐队排练室里的架子鼓,甚至画过汪浚熙放在窗台上的那盆薄荷。
“你偷看我的速写本?”他的声音有点发颤,一半是羞恼,一半是被戳中心事的慌乱。
汪浚熙的耳尖突然红了,挠了挠头:“上次在花坛捡回来的时候,不小心看到的……”他顿了顿,眼神变得认真,“画得很好,尤其是那把吉他,连弦的反光都画出来了。”
陈俊铭的脸更烫了。他转身想走,手腕却被汪浚熙拉住。这次对方的力道很轻,像怕碰碎什么珍宝。
“别走。”汪浚熙的声音有点闷,“乐队缺个钢琴手,我……我们都很希望你能来。”
陈俊铭看着他的手,骨节分明的手指还带着拨吉他留下的薄茧。他想起音乐教室里,汪浚熙低声教他唱《城南旧事》的样子,想起对方把薄荷糖塞给他时的别扭温柔,心里那道紧闭的门,忽然裂开了条缝。
“我考虑一下。”他轻轻挣开手,声音细若蚊呐。
汪浚熙的眼睛瞬间亮了,像被点燃的星火:“好!随时等你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