阵阵惊呼声中,陈叙凝心静气,半点不乱。
他仍在绘制他的图纸。
这需要强大的算力,并不是说他懂得几分原理就能将所有图纸细节都轻松完整绘制。
尤其是这一架龙骨水车,陈叙实际还有改良。
他希望水车的制作可以更简单,使用可以更省力,速度还能再加快。
而除此以外,龙骨水车低位取水、高位灌溉以后,田地与田地之间应当要如何运转水流,这亦是一门学问。
陈叙在以自己实际看过的某些村庄田地为例,记录详细的数据,并编写测算公式。
他前世是理科生,比起写诗做文章,对于术数相关的实用例题,他本来就运用更为熟练。
只是从前位卑人低,有些东西就算是心里有数,却也很难表现出来。
如今他已不再是从前一文不名的陈叙了,他拥有一定的自保实力,看过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——
纵然只是一角,却已经使他拥有足够的勇气。
逢此大争之世,激昂文字,挥洒锦绣。
陈叙的手,稳得好似是有无数把奇妙的尺子在他笔尖推动拉扯。
每一笔,每一画,每一个数据,每一道例题,都精妙得宛如是天地间最规整的一种艺术。
魏源目眩神迷地看着他笔尖的动向,尚且能勉强按捺住自己不去关注外头的喧闹。
小鼠阿实却终究忍耐不住,它忽然人立而起,嗖地一下便跃到了旁边半开的窗格上。
透过窗格的缝隙,小鼠睁大眼睛。
只见前方那仿佛一望无际的茫茫水天之间,竟有一道白浪如同离弦之箭,激射而来。
那白浪先时极远,似乎是生起在天边。
因而人们还只是惊呼着。
可是转瞬,却有浪花被劈开的轰鸣声远远传来了。
轰隆隆——
似如雷霆坠落,直惊得楼船甲板上的人们连连惊呼。
眼力好的,说那是一艘船在疾驰而来。
眼力不足的,竟只说那是一杆离弦之箭。
舟行如同电光霹雳,说那是快舟、箭舟,都尚且有些不足。
而那些信口浑说,只道那是有利箭激射而来的,竟反而形容更为准确一些。
“啊……快跑!”甲板上惊呼的人在慌乱奔走。
却也有人发出阵阵嘲笑声:“不过是一艘小舟罢了,我等所乘坐,乃是灵武帮三层楼船,又岂有被这小舟冲撞到的道理?”
“正是,怎会有人这般胆小如鼠?小舟又怎么可能冲得过大船?
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