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车窗外疾驰的树影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绷带。那些惊心动魄的时刻又浮现在眼前,男人持刀挡在她身前的背影,与此刻月光下骑马而行的身姿渐渐重叠。
"他若真心救人,何必非要留在府中?"袁慎气得拍案,震得车辕都微微发颤,"无事献殷勤,非奸即盗!"
袁忱望着妹妹苍白的侧脸,伸手将她凌乱的鬓发别到耳后。指腹擦过她脸颊的擦伤时,语气却冷得像淬了冰:"传令下去,马场四周增设暗哨。"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"尤其是那个比彘,一举一动都要盯着。"
车队穿过侯府朱漆大门时,袁满透过车窗望去。月光为比彘勾勒出挺拔的轮廓,他骑在马上身姿如松,全然不似寻常猎户,倒像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将军。
马车碾过青石板的颠簸中,魏劭苍白如纸的眼睑突然轻颤。凝结的血痂裂开蛛丝般的细纹,暗红血珠顺着棱角分明的额骨蜿蜒而下,在烛光里拉出一道猩红的丝线。
袁满原本攥着车帘的手指骤然收紧,她微微蹙眉,连忙去看魏劭。
“魏劭?你还好吗?”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指尖悬在他缠着绷带的手臂上方,迟迟不敢触碰。
马车内摇曳的烛光映在少年苍白的脸上,那些在悬崖边坠落时他拼力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画面,此刻如走马灯般在她脑海里循环播放,“我们马上就回家了,到家之后我们请洛阳最好的大夫来给你看伤。”
魏劭睫毛轻颤,深褐色瞳孔在昏暗中逐渐聚焦。朦胧光影里,袁满泛红的眼眶和温柔神色,竟比他无数次梦到的还要真切。干裂的唇瓣翕动两下,喉咙里只溢出破碎的气音,像濒死的游鱼吐泡。
“哥哥,他不会是......"袁满猛地回头,绞着裙摆的手指绞出细密汗痕。她慌乱的目光在魏劭凝滞的眼神与袁忱紧锁的眉峰间来回游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