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九思见此,笑意微敛,郑重说道:“既如此,父神不便出面之事,就交由我来吧。婳婳初入神学宫,陌生之地难免不安,我自会照看她。”
鸿蒙大帝抬眼,深深看了他一眼,片刻,才微微颔首。
夙婳看了看他,又看了看白九思,嘴巴撅了撅,抱住鸿蒙大帝的腰,不肯松手。
“我不想离开你……”
“只是去学堂,不是离开。”鸿蒙大帝轻声安抚,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,“不管你在何处,你都是我最疼的.....孩子。”
夙婳终于点了点头,眼神却仍带着一点不舍的委屈。
白九思站在一旁,神情温和如昔,只是眼底划过一丝晦暗的光。
*
神学宫清晨的光落得温柔,宫门前的神树落下一地金色光斑,晨钟刚歇,宫前便传来一阵低沉威严的脚步声。
掌教神君急匆匆地迎了出来,一眼看见那一袭雪衣的鸿蒙大帝,顿时身子一震,匆匆行礼:“父神。”
鸿蒙大帝微微颔首,神情比往日更添几分沉静。他侧身,将站在他身后的夙婳牵了出来。
那是个穿着一身月白绣云纹外袍的小姑娘,乌发被玉簪挽起,眼睛黑亮,唇色粉嫩,只是那双眼睛显然刚哭过,红红的,水雾弥漫。
“这是夙婳,”鸿蒙大帝看着她,语气不似往常冷厉,反而带着极深的温和,“今日来神学宫,听你授课。你要好好教她。”
掌教神君连连点头,额上渗出一层细汗:“是,是,定不敢怠慢夙婳神尊。”
鸿蒙大帝蹲下身来,轻轻替她整理外袍,语气低柔:“要听先生的话,好好吃饭,午后白九思会送你喜欢的桂花糕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几不可闻,“我会在你放学前来接你。”
夙婳抿着唇,拼命点头。她不敢哭,可是那双小手一直攥着鸿蒙大帝的衣角不放。
“父神……你一定要来接我。”
“我答应你,一定来。”
直到鸿蒙大帝转身消失在晨光尽头,夙婳才像一朵失了水的花一样,慢慢垂下了脑袋。
她坐在神学宫的讲学殿最末一排,整个人缩成一团,头靠在案几上,一句话不说,像只被落单的小兽。
但她穿着那件熟悉的外袍,宽大的袖摆盖过了手肘,袍上有鸿蒙大帝惯用的香料气味。她将脸埋进去,慢慢地,心口才不那么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