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脸上的红痕未散,掌心却热得发烫。他闭了闭眼,仿佛还能感受到她指尖掠过他脸颊时的温度,偏偏就他越陷越深。
她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——
“你一直是我弟弟。”
弟弟。
他几乎咬碎了这个词,却又无能为力地咽下去。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,谢宛容说话一向直白,不留余地。
可她刚才那样替他理衣、拂面、看他……她要真狠得下心,又怎会留手?
他坐到了她刚才坐过的妆台前,眼神落在她未收起的发带、珠钗和那只半开的香盒上。
那些都是她平日的日常细节,是别人难以接近的地方,而他曾被允许靠近,一次次,以弟弟的名义。
燕离忽地笑了一下。
“你明明知道。”他低声道,声音有些发哑,“你一直都知道的。”
他缓缓抬手,指腹落在桌上的一只鎏金铜镜上。那是谢宛容最常用的镜子,镜面干净,映出他此刻的模样。
少年眉眼清俊,脸颊还残留着方才被打的红痕,唇色却艳得过分。
“姐姐,”他低声喃喃,“你对谁都没这么温柔的。”
他眼神渐渐沉下去。
“你现在推开我,是不是……因为你心里还有我哥?”
这句话出口,他喉头一紧,眼里浮起一丝难以掩饰的嫉妒。
他不如燕迟吗?他样样都不差,甚至更年轻,更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。他愿意一辈子留在她身边,做她一个人的人——可她偏偏只肯叫他一声“弟弟”。
?
自那以后,谢宛容便恢复了往日的清冷疏淡,对燕离仍是温和有礼,只是分寸拿捏得更小心了些,不再让他随意进出她院中。
她自以为已经将话说清,不愿再提。
可燕离却越发沉默了。他不像从前那样天天来缠着她,也不在她屋外徘徊。只是偶尔在长廊遇到时,会站在不远处,看她一眼,目光一动不动。
谢宛容看得出,他还在执念。她知道他的性子跟燕迟一模一样,一旦认准了什么,便轻易不会退。
她终究还是当他是弟弟,她怜惜他,却不愿纵容他。
可燕离却把她的克制,当作另一种温柔。
她越不狠心,他越以为她是舍不得他。他沉在这念头里,越陷越深,甚至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