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说我放弃了?”谢宛容语气平静,眼神却透出坚定,“去柴房。”
柴房外积雪未扫,门锁紧扣。
燕离皱了皱眉:“这……”
他话音未落,谢宛容已从发间解下一枚素银簪,轻轻插入锁孔,拧了拧,转瞬“咔哒”一声,锁便开了。
燕离瞪圆了眼睛,震惊得说不出话:“你……”
他明明已经在思量该怎么破门而入,结果她一支簪子就解决了。
门“咔哒”一声被推开,风雪自缝隙间灌入,带起一地冷气。
柴房内昏暗潮湿,四下堆着未干的柴火和尘封的杂物,一股沉闷的霉味扑面而来。唯一的光亮,是门外透进来的一线微光,映出角落里那道蜷缩的身影。
他披着一件破旧棉袄,身子倚靠着墙,双臂环抱,仿佛已冻得没有知觉。整个人像被从寒冬中硬生生劈开的冰石,沉默、僵硬,无声地隐忍着什么。
谢宛容一眼就认出了他:“燕迟!”
她几乎是失控般扑过去,裙摆被碎柴划破也顾不得,膝盖一跪就落在冰冷的地上,一把将他抱住,声音带着不受控制的颤抖:“我来找你了。”
燕迟被她一拥,原本僵硬的身体微微一颤,抬起头来。
他本就生得俊俏,是那种轮廓深俊、眼尾微挑的清隽长相,平日里一身铠甲,神情清冷,已自带几分压迫感。而此刻却狼狈极了,唇色发白,眼眶泛红,脸颊因寒意微微泛青,原本挺直的鼻梁沾了雪水,头发凌乱地散在额前。
可越是这般病弱模样,越显得他脆弱得叫人心疼。
“容儿……”他低低唤了一声,嗓音因失温与疲惫而微哑,像是含在喉间碎成了雪,“你怎么……来了……”
谢宛容将他抱得更紧,“想你,就来了。”
燕迟的唇动了动,勉强牵起一点笑,眼角却已泛起一抹薄红。
他缓缓抬起手,试图去擦她的脸,却没什么力气,指尖刚抬起一点,又无力地垂落下去。
谢宛容一把抓住他的手,贴在脸侧,轻声道:“我在,不怕了。”
风雪呼啸,柴门被风带着砰地一声关上,室内又归于幽暗。但那一点温度,那一团彼此紧抱的身影,却仿佛把整间屋子都点燃了。
燕迟靠在她怀中,像是终于被允准软弱一次,长睫颤动着,眼泪悄然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