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耿炳文看向蒋瓛,略带嘲讽:
“你们锦衣卫擅咄人心,就没有什么法子?”
蒋瓛那张朴实无华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,缓缓摇了摇头:
“北元王庭对他们的控制甚至能追寻到和林,
十余年的统治才能让他们言听计从,甚至失去了自己内心想法,
我们将其抓获才不过一月,想让他们言听计从,需要下功夫,还要用一些手段。”
“说的都是废话。”长兴侯耿炳文神情冷冽,
王庭对这些罪人的统治十分简单粗暴,听话就有一点饭,不听话就死,
但大明以仁孝治天下,就算是对他们有所苛刻,也不能如此,否则就等着无休止地弹劾吧。
蒋瓛轻轻一笑目光深邃。
但长兴侯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眼神玩味:
“我听人说,你最近在营寨内游荡,总是去战俘营,你想要做什么?”
“只是看看。”
长兴侯耿炳文的脸色冷了下来,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寒霜:
“你们锦衣卫的手伸得太长了,查一查文官也就罢了,
居然还伸到了军中,找死也不是这么个找法,
你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吗?
看在太子殿下的面子上,我奉劝你离战俘营远一点,好好做你们看门狗的差事,不要有别的心思。”
“长兴侯爷说得是。”
耿炳文将身体侧了过来,眼神充满轻蔑:
“那你还不去保卫中军大帐,在这里做甚?”
“下官告退。”蒋瓛满脸笑意,就如那谄媚的狗。
可当他转过身,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如往常一般的死寂。
大明新立,天下不仅仅是陛下的天下,还是这些开国勋臣的天下。
蒋瓛自知锦衣卫神通广大,直属皇帝,
但看门狗终究是看门狗,而这些军候如皇帝一样,同为主人。
离开所属之地的蒋瓛没有到中军大帐,
而是兜兜转转,来到了养马地,
如今中军大帐的主要防卫已经被大将军的亲信接管,锦衣卫所能做的只是查缺补漏,不再如以往那般重要。
看着晨曦初现,天边泛起一抹淡蓝,
身旁树木上的露珠还闪烁着晶莹光芒,
草原上已经出现了嫩绿色的绿芽,
蒋瓛站在高处,看向前方,
草原俘虏已经在军官的驱使下起身,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
他们衣衫褴褛,面容憔悴,眼神中带着麻木,行动有些踉跄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