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让陆云逸不知好坏的是,
这把刀还是他阴差阳错,主动递上去的,这让陆云逸感慨世事无常。
分明想要尽快脱离旋涡,但奈何事情总是莫名其妙地找上来。
陆云逸低下脑袋,伸出手轻轻揉捏眉心。
他明明只是想用“天罚”一事,给朝廷递另一把刀,砍向淮西勋贵,以及那些对他不利之人的刀。
现在递了两把,也不知是好是坏。
朝局动荡,权贵、地方,与朝廷的矛盾愈发激烈,交锋之势已起!
他身为太子所属的“逆党”,定然会直面此等风波。
“唉”
陆云逸发出了一声叹息,
在心中仔细思索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,努力查缺补漏。
这与他行军打仗的理念一样,先做好自身,做好能做的所有准备,再考虑其他。
时间一点点流逝,从帷幔钻进来的阳光越来越多,外面的诸多声音也越来越多。
天亮了,又是一夜无眠。
陆云逸坐直身体,看了看有些凌乱的书桌,以及四处散落,有关农学的书籍,嘴角抿了抿。
若是甘薯能够在两三年内种植成功,
毫无疑问这是一道亮到不能再亮的护身符,凭借此等功勋,或许能够躲过来自双方的共同清算。
不,这还不够。
想到这,陆云逸眼神锐利,猛地站起身,
快步走向营寨一旁的脸盆处,
舀起一瓢凉水,将脑袋扎了进去,
冰冷的凉水顷刻间堵住了五官,
汹涌而来的凉意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。
过了许久,等胸膛处的莫名压迫感消失之后!
陆云逸才猛地将脑袋抽了出来,剧烈地大口喘息,眼中血丝愈发弥漫。
他从一侧拿过毛巾,用力在脸上摩擦,将熬夜带来的油腻尽数擦干。
做完这一切后,他打理一番头发,
拿上头甲与长刀,快步走出了军帐。
很快,一行护卫跟随他离开军营,向着越州府衙方向而去。
不到一刻钟,陆云逸在一座守卫森严的府邸前停下,
见他到来,守卫的军卒猛地直起腰杆,昏昏欲睡的眼睛顷刻间睡意全无。
“大人!”
陆云逸下马,点了点头,快步走入府邸,
说是府邸,其实是越州府衙附近的一座装饰尚可的民宅。
与庆州家中一般,只有两进,作为安置家眷的居所。
进入府邸,迎面而来的庭院显得宽阔。
陆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