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大多知晓,但知道与用得上是两码事儿。
深吸了一口气,陆云逸眼神凝滞,淡淡开口:
“父亲,孩儿想在明年年初修缮山海关至大宁城的官道,以此来增强商贸往来,
但苦于都司没有足够的钱财。
就算是上表朝廷,所能得到的支持也寥寥无几,而且时间漫长。
所以孩儿用了一些非常手段,准备从城中商贾榨取银钱,
如今事情快要做成了,但还是觉得,这样做有失坦荡,还少了一些光明磊落。”
陆简之将茶盏搁在桌上,垂眸凝视茶盏中浮沉的茶叶,良久方道:
“云逸,《淮南子》有云,
‘术者,因时制宜,权宜应变’,而‘道’乃天下之大本。
管仲相齐,设‘轻重九府’,行盐铁专营之术,
看似与商贾争利,实则以术行道,终使齐国仓廪实、知礼节。”
他端起茶盏轻啜一口,目光愈发深邃:
“商鞅变法,徙木立信,刑太子傅以明法,虽手段凌厉,却未离强国富民之道。
若死守‘光明磊落’之名,置百姓疾苦、边疆安危于不顾,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。
修缮官道,打通南北商路,此乃利国利民之道。
至于从商贾处筹银的手段,不过是‘术’的权变。
你有如此忧虑,是怕民间朝野的流言?
还是怕京城朝堂中的众说纷纭?”
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惊诧,旋即便笑了起来:
“都有吧,此事孩儿在来时的路上就已经有过思量,在见到城中百姓食不果腹之后,才下定决心。
至于最后的成果,孩儿心中也有考量,并且大差不差。”
陆云逸摩挲着杯沿的指节微微发白,烛火在他眼底投下晃动的阴影:
“孩儿一直担心的,是手段一旦开了先例,往后便难守本心。
那些商贾勾结官府、囤积居奇的勾当,孩儿见得太多了。
今日我以公义之名取银,明日他人是否会效仿,打着同样的旗号中饱私囊?”
他仰头饮尽杯中残茶,喉结滚动时发出干涩声响:
“更怕这权宜之计,会被有心人曲解成苛政,徒背骂名。”
陆简之思考良久,
“管仲治齐,商税虽重却用之于民。
商鞅虽亡,秦法却绵延千年。
王道荡荡,无偏无党,正道之行,岂因宵小之议而改?
昔年子产铸刑鼎,晋国叔向斥其‘弃礼征书’,然郑国大治,
百姓歌曰‘我有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