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发黑,泛着深褐,里头气息辛辣中带着股子醇厚。
姜义早备好了两个大木桶,将那药汤倒入,热气腾腾,蒸得人面上发潮。
两个小子听唤而来,脱了衣裳,抖抖索索地下了汤桶。
才一坐进去,脸就红了,小汗珠一颗颗冒出来,眼角直颤。
这药劲儿着实不轻。
不是那种肤浅的暖,而是由里至外,像有火苗子在骨头缝里头游走。
姜义坐在一旁,袖子挽着,目光静静落在两兄弟身上。
两个小子倒也争气,咬牙不吭,谁都不肯先出水,活像是比着谁泡得久。
直泡到汤药凉了下来,水面不再起雾,身子也不再发烫,这才起身擦干。
一起身,只觉体内燥得厉害。
仿佛有股子什么在骨缝里窜,鼓胀得难受,不吐不快。
这情形,书册上早有言明。
药浴之后,须即刻打桩炼化。
这等药劲,不炼便乱,炼得好,才算吃得下、化得开。
姜义倒不慌,叫两个小子赶紧穿好衣裳,赤着脚下了廊,立在院中各自扎起桩架。
夜色沉沉,月光落在青石板上,映得人影斑驳摇动。
桩功与药浴,记在同一册子上,本就是相辅相成。
以桩炼药,借药养桩。
两个小子自从练了呼吸法,身子骨早结实得不像话。
如今药力催发,骨中似有风雷翻滚,一桩一式打将出来,虎虎生风。
先前还有点儿稚气的架势,如今一落定,竟多了几分沉稳劲道。
好在姜家院子偏着,离村头远。
便是邻里听着了声响,也只当是哪家的狗夜里疯了。
两个小子浑然不觉,一板一眼打着桩,汗水从鼻尖滴到石板上,打出一圈圈水印。
那药劲如江潮涌动,化作热气逼开毛孔,连呼吸都带了几分药香。
这一通折腾,竟一直折腾到月上中天,夜露都打在檐角了,院里才算是慢慢安静下来。
两个小子瘫在地上,背脊贴着石板,直喘得像风箱似的,肚子早饿得咕咕直响。
幸好李郎中早留了话,那锅山参炖老鸡,一直在灶上咕嘟着。
姜义一掀锅盖,热气扑面而来,那香味里头裹着药意,钻进鼻子,直叫人牙关发软。
连忙舀了两大碗出来。
两个小子连烫都顾不得,端起碗就咕咚咕咚灌了下去。
筷子戳得碗底直响,鸡肉还没嚼几下就吞了,连骨头都想拿来磨牙。
待得碗底朝天,肚子也鼓了,这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