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口不提收徒之事,只说是强身健骨、舒筋活血的法子。
自那桩功传开,村里便起了股习武的风潮。
哪家屋后的空坪、谁家篱边的晒谷场,眼下都成了“武场”。
半大不小的崽儿们扎着马步、抡拳蹬腿,神情认真得很。
最欢喜的,却要数李郎中。
药铺里这阵子,可真算得上日进斗金。
前脚一个问药浴怎么煎,后脚一个扯着嗓子要跌打膏药。
李郎中忙得脚不沾地,人前人后转个不停,却是乐得见牙不见眼,嘴里直哼小曲。
日子便这么一晃,天也渐渐转暖,清明节眼看便到。
清明是大节,山头得祭祖,县尉司也要放假。
照日子推算,再过几天,姜亮那小子也该回来了。
柳秀莲早早便张罗起来,左一碗鸡汤,右一碟腊肉。
恨不得把这些时日少吃的、没吃的,全给小儿子补回来。
姜义也想着,托人去集上带些糖果点心。
可转念又想,小儿在县里见了“世面”。
集上那些黏糊糊的麦芽糖、皱巴巴的糍粑,怕是入不得小儿法眼。
正琢磨着呢,院外忽传来脚步声,踏在青砖上,脆生生的。
却是李郎中,难得自个儿登门来了。
手里拎着个麻袋,看着不大,却沉甸甸的。
姜义眼尖,隐约瞧见袋底渗出些暗红,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。
“姜老弟!”
李郎中人还没进院门,话音未落,笑意已先到了脸上:
“上回那包何首乌须子,用完没啊?”
姜义忙将人迎进来,嘴里却含糊道:
“没呢,哪用得着那般快,就我家这点底子,还剩大半袋哩。”
他自不会说,家里那两个小的,嚼药跟喝水似的,劲头下得快得很。
李郎中眼中没半分惊讶,反倒笑得更欢了,嘴角都快咧到鬓角:
“没用完好,没用完好……那可金贵得很,可别糟蹋了。”
说着,他拍拍手里的麻袋,神色便神秘起来:
“我这趟啊,可不是空着手来的,给你送桩真东西来搭料。”
姜义闻言挑了挑眉,也不多问,转身斟茶递上,只随口回一句:
“哦?你老哥送来的,那想来错不了。”
李郎中也不打哑谜,抬手掀开麻袋口一角。
里头立时涌出股血腥气,腥得不恶,却带着几分未散的凶意。
姜义探头看了眼,瞧着只是些碎骨头渣子。
断口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