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义听罢,便笑着摆摆手:
“宅子是得起的,只是近些日子杂事颇多,腾不出手来。”
“这等大事,若没人盯着,又总觉不踏实,怕是还得再耽搁些时日。”
早在前几日,碟文未至时,姜义便托了刘家庄子,帮着寻些好品性的药苗与灵种。
此类灵物,头一回下地极是讲究,得要姜义这般懂些药理的,尽心伺弄着,才好成活。
姜明又是一心沉在书堆里,每日还要上山挑水、照料百来株果树,哪能轻言离村。
这宅子,真是想动却动不得。
话音才落,一旁的李文轩已站了起来,拱手一礼,笑道:
“文轩近来闲着无事,若姜伯父不弃,愿替您跑这趟腿,帮着看着匠人起屋。”
他语气自然,身子挺得笔直,一脸少年人该有的热忱。
李云逸也顺势点头,语气随和:
“这孩子先前便常得姜亮指点,不时回府说起,如今得个机会回点人情,也算他晓事。”
姜义听在耳里,心中早知这父子二人并无旁意,倒是处处妥帖。
毕竟若真结成了这门亲事,此番便不是替他监工,倒像是替自家看顾。
姜义拈着酒盏,沉吟了片刻,未言推辞,未言允诺。
倒是李文轩又笑道:
“正巧近来练拳遇着点瓶颈,几招没吃透。等姜兄回来,还得劳烦伯父做主,督他多教我几回。”
这话一出,姜义才笑了,点头道:
“行,他要是敢藏着掖着,我替你教他。”
这一言,算是答应了下来。
席上气氛更酣,三人你来我往,说的是起宅打地的细节。
说着说着,天色便暗了下去。
李云逸瞥了眼窗外,天光微暮,杯中酒也凉了一半,便笑着道:
“天色不早了,姜兄不如今夜就在寒舍歇息一晚,明日我遣车送你回村,路上也省点颠簸。”
姜义闻言,笑着摆了摆手,语气不重,却极有分寸:
“这份情心领了,实在不敢叨扰。”
虽眼下同席而坐,话投意合,可再热的酒,也得分时饮。
眼下不过是小辈走得亲近些,不宜贸然越界。
李云逸听得明白,自不再多劝,只唤了下人取来一只早备的木匣。
李文轩亲手接过,双手奉上,笑道:
“这是小侄替姜亮哥准备的贺礼。他人不在家,便请伯父代为收下。”
那匣子包得极紧,封皮整洁,纹丝不透,唯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药香,自缝隙间飘出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