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慢吞吞道了句:
“小白她……也不晓得家在哪儿。”
小白,是他自个儿起的名字,说是唤着方便些。
桌上几双眼睛望过来,他也不理会,只自顾自地往下说:
“她讲,是她三哥同阿爹置气,吵得凶了……后来火气上头,竟一把火把家给点了。”
“之后,三哥便不见了人影。”
“她与三哥最亲……便想着出来寻人。哪知半道上撞见了熊妖行凶,慌不择路,一路逃到庄子外头,才算捡回条命。”
这一番话一落,屋里登时静了几分。
姜义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,面上的神情也跟着凝了一瞬。
这话,乍听寻常。
可若再想起那日,自己无意间在她额心三分处,指尖曾触到的那两点温润细小的凸起……
那份“寻常”里头,便多出了几分不寻常的味道来,且还透着几分眼熟。
当下,他心里便已了然。
不止是这姑娘的来路。
便是她那三哥的下落,也猜了个七七八八。
多半是被吊在哪处阴地里,候着问罪受刑罢了。
不过知归知,此时却也犯不得。
两界村地处偏僻,远离海潮尽头,自家眼下也没那份能耐,送她回去。
只得先这么养着,等她伤好,愿走便走。
若有亲人寻来,那再好不过。
他面上并不多言,只随手夹了块肉,往姜锋碗里一送,慢声说道:
“照料她时,多些分寸,客气着来。”
日子便这么一声不响地淌过去了。
那小姑娘的伤势日渐收敛,姜锋身上的气息,也一日沉过一日。
她仍是待在林子里的那座树屋中,像只栖枝的白鸟,不惊不闹,只把自己隐在雾气深处。
只是那份骨子里的警觉,却渐渐磨掉了。
虽依旧不曾开口,可偶尔在屋后撞见姜义撵鸡,或是瞧见姜曦提篮去果林,她会远远地弯一弯眼,再轻轻颔首。
那模样,既是招呼,又似无声的应答。
一来二去,竟也染上了几分烟火气。
与姜锋更是熟稔,偶尔还能见着两人在林间追逐打闹,笑声清脆。
这般清清淡淡的光景,又是一个月。
直至这日,天色说变就变。
风忽然自山口倒灌而来,卷着铅灰的乌云压顶。
雷声在云层里沉闷地滚过几遭,豆大的雨点便已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。
风裹着雨,蛮横地扫进林中,将满山枝叶压得抬不起头,连那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