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十点半,水晶宫大厅墙上的挂钟刚“铛铛铛”地敲响,玻璃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条缝,光哥的身影逆着灯光透了进来。
黑色夹克的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荡,他身后跟着的天津范,亮蓝色衬衫在夜色里扎眼,手里把玩着一串钥匙,不光剃去了“非主流”的锡纸烫换成了精神的板寸,也没了平时的咋咋呼呼,步子踩着光哥的节奏,不紧不慢地跟进来。
“哥!”
我“噌”地一下站了起来。
“光哥!”
“光哥来了!”
二盼赶紧扶着老毕的胳膊往起欠身,轮椅的轮子碾过地上的碎玻璃碴,发出细微的“咯吱”声。
“光哥!”
“光哥好啊!”
“好久不见呐光哥...”
郑恩东、赵勇超、牛逼和大华子、初夏他们也早站成了排,一个个脖子梗着,直愣愣地的开口。
这一出,是我跟弟兄们提前商量好的,我要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记住,在崇市这一亩三分地,龙腾公司的气场绝逼要比水晶宫的中央空调还要足,当年李涛最风光时候啥样,现在我樊龙的哥就啥样!
光哥,就是我们这帮人的代表!
光哥没急着入座,双手插在夹克兜里,目光慢悠悠扫过全场。
从地上没收拾干净的碗碟碎片,到煤球和他身后那帮鼻青脸肿的小弟,最后落在那碗还插着筷子的米饭上,嘴角勾起个几不可查的弧度。
“让各位等久了。”
他声音不高,沉声道:“民心大厦遇点事,耽搁了。”
一句话直接将“民心大厦”也是我们产业挑的明明白白,这往后谁如果过去惹是生非就不能怪我们翻脸无情。
“可不是嘛,碰上几个瞎逼玩意儿,扯龙腾公司的老婆舌,害的我们还得送他们去icu,妈的,晦气!”
天津范在旁边帮腔,往桌边上一靠,墨镜滑到鼻尖。
他这话半真半假,却把“不好惹”三个字明晃晃挂在脸上,比牛奋刚才的拳头还管用。
“光哥您来了就好!我...我们都等着你呢!您还记得我不?当初在第二看守所,咱..咱俩一块睡过大通铺,嘿..咳咳咳!”
煤球跟被烫着似的弹起来,他想挤出笑,嘴角却抽抽着不听使唤,手在裤子上蹭了又蹭。
光哥没接他的话,径直走到我旁边的空位坐下。“怎么还没开饭?”
扫量一眼空荡荡的桌面,他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,低声道:“我没来,你们就饿着?”
“这不等您呢嘛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