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一回,又在酒里加了什么东西?”
“不过是青梅、蜂蜜、茯苓。”薛绥回答得云淡风轻。
李肇盯着她,就着她的手,将掌心的酒盏一饮而尽。
“有情丝蛊在,谅你也不敢下毒。”
下毒?
薛绥摇了摇头,“不过是借刑部之手撕开一个口子。殿下何必如此大动肝火?”
李肇冷笑一声,抬手撑在案上,将她困在自己与桌案之间,鼻尖萦绕着她身上若有若无的素心兰香,混着青梅酿的甜腻,搅得情丝蛊在血脉里蠢蠢欲动。
“你大喜封妃,从此凤冠翟衣加身,端王盛宠在怀……果然是自在洒脱。”
薛绥抬眼与他对视,微微一滞。
“我早是端王府的人。是媵妾、如夫人,又或是侧妃,并无不同。”
她说得波澜不惊,李肇却如被冰水浇头。
“自是不同。”
侧妃和媵侍、如夫人、姬妾都不同……
无论是地位和身份,还是宗法礼制,都是皇室认证的正经主子,是可以载入宗族谱牒的侧室,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妾室……
一道封妃圣旨,从此将她和李桓绑在一起,名正言顺。再也无法成为他李肇的太子妃,没有转圜余地。
这才是他暴怒的根源……
李肇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。
这是不对的。
这并非他的初心。
不过是困于情丝蛊,执着于她……
怎会去想有朝一日让她成为自己的太子妃?
不对不对……
李肇猛地拉下脸来。
“薛平安,你分明是为私心。你利用孤与李桓的博弈,利用孤对你的……”
他突然噤声,用力掐入她的腰侧。
“你以为孤看不明白?你对孤,只有利用。”
薛绥从未见过这样的李肇,眼底似有烈火燎原,却又被一层极深的隐忍压着,如一头困兽,明明可以撕裂一切,却偏偏用利爪挠着自己的心口。
“殿下未必不是?”
她伸手推开李肇的肩膀,仰头望着他。
“你我本就是互相利用。”
李肇低头,反手将她的手腕按在几上。
酒盏歪斜,琥珀色的酒液顺着桌沿滑落,留下一抹深色的痕迹,宛如她此刻乱作一团的心思。
“你我心知肚明,何须装糊涂?”
李肇盯着她因用力而泛红的眼角,冷笑出声。
“你以为,没有情丝蛊,孤凭什么心甘情愿落入你的陷阱。薛六,你不仁在先,却怪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