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月沉望着他挺括的背影,伏在软枕上,呜咽泣哭。
书房内的炭盆,余烬暗红。
烛火映得李桓眉骨锋利,下颌紧绷如刀。
慕僚刘隐望着他案前散落的卷宗,蹙眉一叹。
“王妃胎象不稳,王爷何妨多体恤她一些……”
李桓不耐地搓揉着额头,捉笔在宣纸上晕开。
“她不该屡失分寸,与侧妃争风吃醋!”
“王妃毕竟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,又身怀王爷的骨血……”
“妻子?”李桓忽然冷笑,笔杆狠狠砸在砚台上,墨汁飞溅,衬得他英挺的眉目,笼上一层阴鸷。
“当年薛府为攀附皇权,捏造女儿八运福星的命格,哄骗我母妃求赐婚约,本王还没有找他们算账呢……”
刘隐欲言又止,瞥见李桓指尖缠着的布条……
那是在地牢里为替薛绥松脱枷锁时伤的,如今已凝成紫疤。
“王爷既想借薛侧妃牵制太子,为何又要三番五次饶她?尤其此番将她下狱,又亲手将人救出……”
火盆里的炭块“砰”地一声炸开。
李桓听着窗外的秋雨,砂纸般磨过窗框。
“害她,是为母妃报仇。救她……”
他顿了顿,指腹碾过布条的毛边,“是要让太子眼睁睁看着心尖肉在我的掌心腐烂,却连块渣都捡不回去。”
一口气说完,他好似卸下了一口恶气,慢慢地仰坐在椅子上,面色重归波澜不惊的疏淡,温和也果决。
“她机关算尽,以为可以拿捏本王心意。本王岂可如她所愿?”
雨声淅沥中,唯有炭盆余温,照得满室明暗斑驳。
刘隐望着主子眼底翻涌的戾气,悄然噤声。
当真是恨之入骨?
还是口是心非,大概只有王爷自己知道了。
李肇:我就说了吧,真的不虐,点都不虐……
李桓:确实,肉炖烂了,还是在锅里。
薛绥:落发修行,管我屁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