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毒中解脱出来,再回想曾经的种种纠缠与算计,只怕恨不能将她挫骨扬灰。
“姑娘,山下有人送东西来,说是郑国公府的。”
锦书掀帘进来,手中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提篮,神色有些为难。
“还是明慧县主差人送来的,说是上巳节的踏青礼。”
薛绥想起郭云容那双清澈又执拗的眼眸,终是摇了摇头。
“上次的东西不是让你送回去了吗?再回她一句,佛门清净,不敢受此厚礼。”
锦书轻叹一声:“前儿听京里传来的消息,县主近来拒了好几家提亲的,皇后娘娘着急,亲自相看了几位勋贵子弟,县主都说想再侍奉祖母两年,婉拒了……”
薛绥心头莫名一滞。
莫不是郭三姑娘情愫未散,还想着李肇?
从前李肇拒婚,是情丝蛊作祟,等他活着回来,恢复清醒看清本心,说不定与郭云容的姻缘会有转机。
如今,她更要与郭三姑娘划清界限,以免将来她更生烦恼……
正思忖间,院子里传来清脆的环佩声。
“了尘师父可在?”
薛绥微怔。
水月庵山高路陡,甚少有人来找她。
锦书出去查看,片刻后便笑盈盈地引着人进来了。
“姑娘你看,谁来了?”
门帘轻挑,一个牵着孩子的妇人款步进来。
不是文嘉公主,又是何人?
“平安!”文嘉穿着一身素雅的丁香色春衫,外面罩了件藕荷色羽纱披风,鬓边簪着一支银蝶钗,笑容明艳。
在她身侧的妞妞,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粉雕玉琢,煞是可爱。
“姨姨……”妞妞怯生生地唤了一声,便拽住母亲的裙子,只露出半张小脸打量薛绥。
“瞧瞧我家妞妞,人长高了不少,性子倒比从前腼腆,见了人便害羞……”
文嘉笑着将妞妞往前轻轻推了推,交到薛绥的手上,自己便在对面的蒲团上坐了下来。
“到底是这山里的水米养人。”文嘉细细端详薛绥,眼底有真切的笑意。
“平安这气色比从前在京里,瞧着还红润一些,这青灰布袍一衬,倒真显出几分宝相庄严呢……”
她打趣着,声音不高,带着一种历经世事的松驰和疲惫。
自从平乐被贬,文嘉行事越发谨慎,生怕行差踏错,授人以柄。
薛绥微微颔首,示意如意端上热茶和素点,笑意浅浅地问她。
“公主今日怎得闲暇上山??”
“父皇近来为西疆战事烦忧,母后身子骨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