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暗账往来,恐被太子盯上了,让她找端王求求情,看能不能从中斡旋……
而薛家虽未涉案,但因与郭家是姻亲,又素有职司关联,且薛庆治在刑部属职,也是瓜田李下,难免被牵连问询……
哪个世家大族,经得住反复盘查呢?
权倾朝野的大家族,说倒也就倒了……
她低垂着头,仿佛还能听到郑国公夫人撕心裂肺的哭嚎,看得见亲人灰败绝望的脸。
看似锦绣的楼阁,正在她的脚,下寸寸崩塌……
而她的夫君,是她唯一的指望……
“吱呀——”
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李桓走了进来。
他已换下朝服,只着一身家常锦袍,眼眸清冷,一头墨发松松束在玉冠中,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。
“阿宁睡下了?可还安稳?”
他见到薛月沉时,语气平淡,目光落到孩子身上,却不自觉柔和。
小阿宁刚哭过一场,此刻已沉沉睡去,长长的睫毛挂着晶莹的泪珠,小嘴微微嘟着,发出细微而均匀的呼吸声。
李桓在榻边坐下,目光落在女儿的睡颜上,刚要出手……
薛月沉猛地侧身抱着孩子,手臂收紧,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,身体因激动而微微前倾,盯住李桓时,委屈得眼泪几乎就要掉下来。
“王爷政务劳心,便早些回去安歇吧。宁姐儿哭了好久才睡下,莫要闹扰了她……”
李桓指尖停在女儿的鬓角,良久才缓缓收回手。
“回禀王爷……”奶娘担忧地看了一眼薛月沉,欲言又止。
“姑娘许是……许是在御街上受了惊吓,这两日睡得极不安稳,王妃哄了许久才合眼……”
“下去吧。”李桓平静打断,声音听不出喜怒。
翡翠对奶娘使了个眼色,小心翼翼为孩子掖好被角,默默退了出去,带上房门。
室内只剩下夫妻二人。
李桓走到桌边,自己倒了一杯冷茶,仰头灌下。
冰凉的液体,让他烦躁的心绪稍稍平复了一些。
他放下茶杯,目光落在薛月沉苍白的脸上,语气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静。
“阿宁本就顽皮,性子也爱折腾,你该收敛些情绪,悉心照料着她。成日哭哭啼啼,传出去成何体统?”
薛月沉泪湿的双眼骤然抬起。
仿若夜风穿窗的呜咽,在寂夜里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王爷,朝中乱成了一锅粥,妾身的外祖家被御史盯上,娘家也危在旦夕,妾身如何能强作安稳?”
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