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未断。我们也是心急如焚,只盼着祖母能早些好起来。所用药材,皆是上等,断不会有差池……”
她语气温和,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薛绥唇角微勾,没有说话。
很快,药渣取来了。
丫头摊开在一个托盘里。
薛绥上前,在药渣中拨弄几下,精准地捻起一块乌黑焦枯的根茎。
“这是炮附子残片。附子本为回阳救逆之猛药,但炮制不当或过量使用,便是虎狼之毒!强行提神,如同竭泽而渔……”
她将药渣掷回托盘。
“祖母这般年岁,气血衰微,更该注意……上等药材,若配伍不当、煎熬不对,也会伤人……”
薛月沉脸上的表情微微僵硬。
“六妹妹此言,是疑心有人故意加害祖母?”
“那也未必。”薛绥双手合十,禅z袍广袖垂落,神情平静如水。
“送补药自是孝心可嘉,但更要紧的是辨清药性,以免好心办坏事,反伤了根本。譬如……那些所谓的百年老参。”
她目光淡淡瞥向旁边案几上的一个锦盒。
里面躺着两支品相极好的人参。
“王妃是见惯好东西的,不妨细闻闻这参的土腥气……”
她示意丫头将那人参拿近一些。
“真正的辽东野山参,生于深山松林黑土,气味该是清冽中带着松香。而这一支,土腥气浓重刺鼻,倒像是寻常园参用硫磺熏蒸增色后,再刻意滚上一层长白山腐殖土冒充的货色。”
满室皆惊!
目光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薛月盈身上。
那支“百年老参”正是她带来的“孝心”……
“哼!”
薛月盈将儿子往怀里搂紧了些,脸上挂不住,强撑着冷笑一声。
“六妹妹在水月庵清修久了,莫非练出了火眼金睛不成?还是庵里香火不旺,倒让你琢磨出鉴参的营生来了?空口白牙的,唱什么离间戏?”
“贫尼不过闲暇时比少夫人多翻了几本医书。”
薛绥懒得与她多费唇舌,转向钱氏,语气恢复平和。
“劳烦三婶,往后祖母的汤药,务必按舒大夫开的方子,由可靠之人亲自煎制,药材也需仔细验看。祖母的病,急不得,当以温养为要。”
钱氏自是连声应下。
恍惚间,冷汗都下来了。
“有劳舒大夫开方……”
天枢微微颔首,走到屏风外的几案,提笔斟酌药方……
就在此时,前院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,夹杂着慌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