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桓瞧得头痛,借故离去了。
窗外雪粒子扑在窗棂上沙沙作响,薛月沉听见自己心跳如鼓,却只能用帕子掩着唇轻咳,将喉头涌动的气血压下去……
直到瑞和告辞离府,她才回到映月居,气恨地关上房门,然后泄了力气一般坐下,默默红了眼眶。
“这个李毓宁,真是欺人太甚。”
“姑娘消消气。”翡翠连忙递上热茶,劝慰她:“王爷也是为了大局,心里头有分寸,不过做给外人看的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
瑞和再不堪,也是陇右节度使的遗孀,在这个节骨眼上,端王府与东宫对台唱戏,李桓不愿落人口实,默认瑞和的示好,稳住陇右军,亦是权宜之计……
可理智压不住涩意。
心像有针尖似的,扎得生疼。
她摆摆手,好不容易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压下,看向翡翠,低声吩咐她。
“找两个手脚麻利的,去前头盯着。瑞和郡主若再来看望阿宁,不必通报,直接拦住。”
翡翠面露难色:“可是王爷那里……”
“我的女儿,我还做不得主么?”
薛月沉眼神一厉,“实在不行,就说孩子受了风寒,太医吩咐需静养,免得沾染了邪气。”
“是。”
翡翠躬身退下。
待她脚步声远去,薛月沉方才走到铜镜前。
镜里人影裹着一件石青色的软袄,鬓边斜插一支赤金扁方,雍容华贵,脸色却比那屋檐上的积雪还要苍白。
人人都羡她端王妃的宝座,却不知这位置下是万丈深渊——
前有薛家摇摇欲坠的烂摊子,后有李桓的疏冷无情和瑞和的虎视眈眈……
任哪一头踏空,她都会万劫不复。
后宫。
慈宁殿。
萧晴儿扶着腰坐在软榻上,眼底有掩不住的亮光。
承庆太后微微笑着,将一碗燕窝羹推到面前。
“你这是头胎,可得仔细将养着,莫要劳心。”
“多谢太后娘娘挂念,臣妾省得。”
萧晴儿抬眸,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依赖,“只是近来总听外头传些闲话,难免扰了心神。”
太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暖意透过锦帕传来。
“你这孩子来得正是时候,是皇上的福气,也是大梁的祥瑞。这宫里啊,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爱搬弄是非,你何必放在心上?”
萧晴儿低头看了看肚子,声音压得更低。
“太后娘娘说的是……不过,旁的人也就罢了,那西兹来的妖女,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