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养胎,便是大功一件。”
“可是太后娘娘……”
“哀家心里有数。”太后打断她,目光望向窗外的影子,“雪下得再大些,才好呢……”
文嘉走出宝华殿时,雪当真更大了。
宫阙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,仿佛连人心也被掩盖。
她裹紧身上的狐裘,走出慈宁殿,一直保持着垂首慢行的姿态,直到坐进宫门处等候的马车,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,才翻涌出一片惊涛骇浪般的恐惧……
后背的衣裳,在紧张下汗湿一片。
指尖亦有些微微地颤抖……
有一个疯狂的想法,在她脑子里涌动。
图雅从前便是清冷性子,如今也没变。她每日在含章殿里虔诚念经,尊崇乌兰圣山更是陛下允许的,并不是平白无故。
萧晴儿偏偏在此时提起,显然是有所图。
无论这矛头指向谁……
此事都不简单。
她猛地攥紧帕子,低声吩咐冬至。
“即刻遣人去水月庵,给妙真师父递个信儿。”
水月庵的冬日,总是带着一股清苦的禅意。
清晨,早课刚毕,薛绥回屋便披着一件禅袍,坐在窗前抄经。
砚台里的墨汁结了一层薄冰,手握狼毫有些冻手。她搓了搓指腹,将掌心覆在炭盆上。
火星噼啪炸开,映着她清瘦的侧脸,沉静,却仿佛藏着隐秘的心事,在窗纸上摇曳……
青灯古佛,亦难以安宁。
“姑娘,大郎君送了新制的药来,又亲手做了一罐枇杷糖,让姑娘吃着顺口些……”
锦书捧着一个素陶小罐,放在桌子上,顺手将炭盆里的浮灰拨匀,声音轻柔。
“大郎君交代,姑娘肺脉仍需调理,要按时服用,好生将养……”
薛绥搁下狼毫,指尖划过冰冷的纸页,微微一笑:“大师兄总是这般细心。”
说着接过小罐,低头嗅闻。
罐子里有枇杷与蜂蜜的甜香。
“其实我已好了许多,前头那场雪后,夜里也不怎么咳了。”
锦书看一眼她的脸色,
依旧苍白,但透着些许光泽。
自从那天晚上,太子肇冒雨前来,与姑娘在房里长谈至深夜……
姑娘气色便好了许多,精神头也足了些。
没有什么特别的不一样,可她就觉得不一样了。
锦书不知该为姑娘高兴,还是该忧心。
“大郎君可还有什么交代?”薛绥见她欲言又止,又问。
锦书回神,禀报道:“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