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很是招厌。”
“不是都说她得了太子青眼吗?怎么当街被训成这样?”
“什么青眼?分明是笑话……”
“八成是当了尼姑还不肯安分,仗着从前那点情分就想攀附……”
“一个出家人,不好好念经,偏要往贵人跟前凑,活该……”
那些议论如同细小的冰锥,密密麻麻扎在背上。
小昭气得眼眶发红,几次想回头怒斥,都被薛绥平静的阻止。
她拢紧斗篷,将胳膊上的篮子,挽得更紧,走得更快。
雪覆长街,故人陌路。
可旁人又哪里知道,这冰封雪覆的表象之下,藏着怎样翻涌的暗流与不愿言说的牵念……
薛府。
寿安堂内,药气沉浮。
大街上兵马的喧嚣、哭喊、呵斥,隔着高墙院落,变得模糊而遥远……
三夫人钱氏在暖榻边来回踱步,不时忧心忡忡地瞥一眼窗外,又看看闭目昏睡的崔老太太,压低声音抱怨。
“这又是闹的哪一出?年根底下也不让人安生。抓人抓得跟抄家似的,满城鸡飞狗跳……”
五城兵马司到处抓人,城门盘查森严,货物流通受阻,钱氏娘家的生意也受到影响,损失不小。再想到薛家如今风雨飘摇的处境,心头更是七上八下,坐立难安。
有钱有势时,门庭若市。
一旦失势,便是墙倒众人推,日子艰难。
薛月楼抱着手炉坐在榻尾,闻言也蹙紧了眉,低声道:“听说是端王殿下奉旨肃清谣言……可这动静,也忒吓人了些。不知多少人家要担惊受怕。这年头,还怎么过?”
薛绥坐在榻边的矮凳上,搅动药汁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,仿佛那些喧嚣与她无关。
“祖母身子虚乏,最忌惊扰。外头的事,自有朝廷法度、官府处置。我们守好内宅,侍奉汤药,便是本分。”
崔老太太被说话声惊动,眼皮微微动了动。
浑浊的目光缓缓的,落在薛绥沉静的侧脸上。
“六丫头……说得对……”
大病一场,老太太的精神气短了些,但历经沧桑的眼底,那份看透世情的明澈还在。
“外头风狂雪大……我们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……这个时候少冒出头,才是正经……咳咳……”
钱氏连忙上前替老太太抚背顺气。
“老太太,喝药吧。六丫头亲自守着熬的……”
药气氤氲,模糊了薛绥的眉眼。
她舀起一勺温热的药汁,仔细吹凉,才小心翼翼地递到老太太唇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