音低沉,带着一丝嘲弄。
“哼!还是这般伶牙俐齿,不知死活。”
薛绥姿态恭顺:“殿下明鉴,贫尼只是陈述事实,不敢妄言。”
李肇:“事实?这满地碎瓷与血渍,难不成是佛祖显灵,亲自施法的不成?”
这话说得……
众人心思各异,暗自咀嚼。
听上去句句指责,可字字剖开细想,太子不是把怀疑的引线,悄无声息地带向了丽妃娘娘急于定罪的行为本身吗?
一边是惊魂未定、泣血指控的宠妃。
一边是孤身而立、平静淡然的尼姑。
而太子的态度,模棱两可,暧昧不明。
谢皇后在一旁看得心急,屡屡以眼神示意李肇,李肇都恍若未见。
皇后无奈,只得清了清嗓子,试图缓和。
“妙真师父所言有理。兹事体大,不若……待太医诊过丽妃情形,再行定夺也好……”
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太医到——”
两名太医提着药箱,气喘吁吁地奔入殿内。
来不及多喘口气,便跪倒在地。
“臣等奉召前来。”
承庆太后紧绷的面容稍缓,厉声道:“还不快为丽妃诊治?”
“臣等遵旨!”
“贫尼斗胆请旨——”薛绥清冷的声音忽地响起。
然后,迎着众人审视的目光,垂下眼帘,微微躬身。
“太后娘娘,皇后娘娘,太子殿下。”
她姿态很恭敬,一席话却说得石破天惊。
“贫尼斗胆,随太医到丽妃娘娘跟前,细观娘娘凤体?”
满殿皆惊。
“放肆!”承庆太后宫里的掌事嬷嬷最先反应过来,厉声呵斥。
“你这妖尼!死到临头还敢口出狂言。娘娘金枝玉叶,岂容你这等污秽之人近前亵渎?来人!还不将这诅咒皇嗣的贱婢拿下……”
“急什么?”
李肇抬手,一个简单的动作便止住了扑上来的内侍。
他看向萧晴儿,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“丽妃娘娘,这个妙真旁的本事没有,诊脉断症的能耐却是不俗。让她看看也好。一则,或能立辨端倪,省去周折。二则……”
他顿了顿,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。
“也好让她们心服口服,省得旁人说皇家处事不公,偏听偏信……冤枉了出家人。”
最后几个字,他说得很慢,带着一种玩味。
萧晴儿不明白李肇为何突然横插一脚,更不明白薛绥葫芦里卖的什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