发生得太快。
电光石火间,那几个士兵甚至都来不及出声或阻止。
“好个无法无天的小贼,胆敢毁灭罪证?”
“罪证?什么罪证?”
小昭无辜地站在腾起的火焰前,一张染着烟灰的小脸上,露出一个近乎挑衅的笑容。
“罪证在哪里?官爷拿出来呀?你们这么多人,蛮横无理地闯进来,欺负我们几个弱女子,还想颠倒黑白,栽赃陷害?”
“娘的!”
那校尉恼羞成怒。
“带走!把她们统统带走……”
宝华殿内,死寂无声。
空气仿佛凝固,唯有萧晴儿盯着薛绥手里的素帕,指尖掐紧,压抑着喘息……
“你……薛六,放肆!”
“丽妃娘娘可愿验看?”薛绥再问。
声线清泠,不疾不徐,面容更是沉静。
萧晴儿捂住疼痛的小腹,声音凄厉得破了音。
“验!为何不验!只是……”她忽然剧烈呛咳,咬牙切齿地道:“若验出本宫确有皇嗣在身,便请殿下将这妖尼锉骨扬灰……”
“挫骨扬灰”四字,裹挟着刻骨的怨毒。
砸得殿中众人的耳朵,嗡嗡作响。
尼众白了脸。
李肇把碎瓷片随手一放,目光似笑非笑。
他太清楚薛六。
她从不做无把握之事,亦从不惧孤身入局。
这方帕子不过是个引子,她做的定有更深的谋略。既然出了手,就一定有精心织就的计划,足以瓦解萧晴儿的算计……
“丽妃娘娘放心。若验明属实,孤定当严惩不贷,以正宫规国法,绝不容此等构陷皇嗣、亵渎佛门的恶行发生。”
他声音清越,带着储君的威压,清晰地回荡在殿内。
“妙真,你可愿受?”
薛绥微微垂眸:“那便请太子殿下主持公道。”
“六妹妹!”
突然一声轻呼,不等李肇再开口,便见薛月沉忽地从人群里快步上前,俯身搀扶住萧晴儿的胳膊,抬头直视薛绥,用一种世家贵妇惯有的,劝解与煽风并存的惶急,大声斥责。
“六妹妹,娘娘身怀龙裔,何等金贵?你何必苦苦相逼?若真惊了娘娘凤体,伤了皇嗣,你担待得起吗?”
“王妃。”薛绥神色不动。
与薛月沉的目光在空中,短暂交汇了一瞬。
“正因皇嗣关乎国本,才更要明辨是非,以正视听。贫尼也不过为水月庵众人求一个清白,何来苦苦相逼?莫非王妃以为,皇家体面,是靠遮掩真相托举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