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物件,王爷都吩咐原样留着,半分未动呢。妹妹亲手移栽在窗下的那株西府海棠,今春开得极好。只是入冬后雪大,也不知冻着没有……”
檀香院。
三个字如一把生锈的钥匙。
打不开心结,却能搅起一片铁锈。
薛绥唇角极淡地向上牵了一下,不是笑,而是某种极致的疏远。
“王妃好意,贫尼心领。”她道:“只是贫尼已入空门,昨日种种,譬如昨日死。檀香院是王府内宅,方外之人不宜踏足,徒惹口舌是非。于己于人,皆非善缘。”
一句话,轻描淡写,却斩钉截铁。
将薛月沉的试探拨开,也彻底斩断了她与端王府、与李桓的所有牵扯。
她不是来叙旧的,更不是来缅怀曾经的。
薛月沉碰了个软钉子,脸上强堆的笑容几乎挂不住。
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接话,外头帘子一动,翡翠步履匆匆进来,神色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,福身低声道:
“王妃,王爷差人来传,他在听雨轩等候,请……妙真师父过去叙话。”
薛月沉脸色微微一变,下意识地飞快扫了薛绥一眼,随即起身,强自扯出一个笑容。
“王爷既传唤,六妹妹快随我去吧。听雨轩清幽,临湖赏雪景,倒也……清净,好说话。”
薛绥:“有劳王妃。”
听雨轩内,暖炉熏着清冽的松柏香。
轩窗敞着半扇,正对着覆满厚雪的湖心亭,与窗外湖面吹来的寒风奇异地交融,宛如琼楼玉宇,景致确实清绝。
李桓一身暗云纹锦袍,未束玉带,闲适地坐在临窗的紫檀木棋枰前。
笃。笃。笃。
一局残棋,厮杀正酣。
黑白棋子错落在枰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寂静的空气里,带着一种莫名的威压。
薛绥的脚步停在帘外。
不待通传,李桓已头也不抬地出声。
“来了?”
不是问询,是陈述。
带着一丝漫不经心,仿佛早已等候多时。
“进来吧。”
翡翠连忙上前打起帘帷。
薛月沉率先入内,笑意盈盈地请安。
薛绥垂眸跟在她身后,在离棋枰稍远处站定,合十为礼。
“贫尼妙真,见过端王殿下。”
姿态恭谨,也散发着拒人于千里的疏冷。
李桓这才缓缓抬眸。
视线掠过她低垂的眼睫,苍白的脸颊,最终落在她的腕间,眸光深敛,辨不出情绪。
“王妃去瞧瞧阿宁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