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也应多抽空来陪陪你母后,莫要总让她挂心。”
李肇面上不显分毫,轻声道:“儿臣谨记父皇教诲。只是西疆之事未了,陆将军谋反一案疑窦重重,儿臣在殿前领旨一月内查明真相,不敢有片刻懈怠,唯恐有负圣恩。”
崇昭帝脸上的笑意淡了些,叹了口气。
“西疆的事急不得,急则生乱,反误大局。军国重务,须得谋定而后动。萧氏虽跋扈,陆家也未必全然无辜。朝堂之上,各方角力,你身为储君,更要懂得沉住气,多与朝中诸公商议,多听听老臣的见解,群策群力,方为上策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李肇身上打量,指尖无意识捻动明黄的袖口,语气多了些审视与期许。
“说来,你也老大不小了。朕在你这个年纪,老大都已开蒙……身为储君,立室延嗣乃宗庙社稷之重。早日选定太子妃,为皇室开枝散叶,绵延后嗣,方是稳固国本之道。此事,不可再拖了。朕和你母后,也盼着含饴弄孙。”
他意有所指。
罕见的说了许多推心置腹的体己家常,真像个父亲。
但风波未平的当下,李肇不敢听成寻常关心。
李肇目光微闪,再次颔首行礼。
“儿臣明白。”
“肇儿是个懂事的,婚姻大事,他自有分寸,定是听从陛下的旨意。”谢皇后敏锐地感应到李肇的神色,温声打着圆场,生怕皇帝又提起什么不合时宜的太子妃人选,惹出事端。
崇昭帝哼笑着抬眼,眸光似乎暗了一瞬。
他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,只是朝李肇摆摆手。
“去吧,时辰不早了,莫误正事。”
崇昭十三年三月末的这一场风波,最终以一场被传得神乎其神的“天降圣火”为转折,峰回路转。
尘埃落定。
消息如同长了翅膀,转瞬便飞遍了京城。
望舒亭的圣光奇观和椒房殿的祥瑞龙胎,如同两块强大的磁石,释放出无穷的巨力,将上京城的权力天平悄然拨动,棋子纷纷移位。
连天气都像在应和着这份喜气,晴空万里。
内府重新拟定了皇后晨昏定省的仪制,太医院更是轮番值守,不敢有丝毫懈怠,各种珍稀药材、绫罗绸缎、金玉古玩……流水一般送入椒房殿。
连素来与椒房殿关系微妙的承庆太后,也差人送来了几盆寓意吉祥的盆景,将姿态做得极足。
皇后有孕,太子地位稳固,风头一时无两。
一夜间,风向骤变。
前来道贺、表忠、巴结奉承的妃嫔命妇络绎不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