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隐说得并非没有道理。
但萧家的势力盘根错节,遍布朝堂军伍。
没有萧嵩,还有萧琰,还有那位深居简出却极具威望的大长公主——
换言之,萧嵩只是一个符号。
萧家的根基还在,人心未散,便不会顷刻崩塌。
李肇想一口吞下这块硬骨头,将整个萧氏连根拔起,没有那么容易。
李桓踱步至书案前,坐下沉默片刻才开口。
“备一份厚礼,让王妃去椒房殿,给皇后娘娘安胎压惊。再……以本王名义,备一份厚礼给东宫,就说本王忧心父皇龙体,日夜焚香祷告,若有驱策之处,只管差遣,万死不辞……”
示弱,表态,试探,稳住东宫。
这是他眼下唯一能做的上策。
刘隐心领神会,躬身道:“属下明白,这就去办。”
他正要退下。
“等等。”李桓忽然叫住他。
刘隐回头,拱手,“王爷还有何示下?”
李桓目光幽深,手指点在案面上,缓缓道:“派人盯一下魏王府,看看李炎那蠢货,到底在搞什么名堂。”
麟德殿那日,李炎的行径令他费解。
其中蹊跷,必有隐情。
刘隐出去不久,薛月沉便带着女儿来了。
自瑞和在府里搅和一通并圈禁后,她似乎才掂出了做母亲的本分,对女儿亲厚了许多。许是这份柔和熨帖人心,李桓对她也少了往日的疏离,偶尔还会去映月居里,陪她和女儿玩上半晌。
“王爷。”薛月沉福了福身,素色裙裾随着动作轻晃,脸上带笑。
“方才听刘先生说,王爷找妾身有事?”
“坐。”李桓指了指对面的梨花木椅,语气比往日温和些,只是眉宇间的沉郁未散。
薛月沉依言坐下,把阿宁往李桓那边带了带,柔声道:
“阿宁,方才不是还念叨着想爹爹了?”
小姑娘穿着水红衣裳,戴着一顶兔儿小帽,小手攥着母亲的衣角,眼珠子乌溜溜转着,看看母亲,又怯生生望向父亲,得到薛月沉鼓励的笑容后,这才迈开小短腿扑到李桓腿边,奶声奶气地唤:
“爹爹!”
李桓俯身,一把将女儿捞到膝头坐好,手指碰了碰她帽子上的珍珠小坠,神色微微一沉。
“这帽子……”
薛月沉看着父女俩这模样,唇边泛起一抹浅淡的笑。
“是前些日子瑞和郡主送来的,妾身瞧着这兔儿帽别致有趣,便戴着了。小孩子家家的,戴着玩耍罢了。”
她语气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