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宏何尝不想走。
可十万大军灰溜溜地回去,他这张脸往哪搁?
他挣扎着撑起半个身子,眼中满是血丝,声音嘶哑。
“再打一次!”
“慕容晖,你带人,再冲一次!”
“就一次!打不下来,我们就撤!回去也好有个交代!”
这既是命令,也是他给自己找的最后一个台阶。
慕容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,但看着拓跋宏那要吃人的眼神,只能硬着头皮领命。
……
“报——”
“北狄大军,又……又来了!”
雁门关指挥所内,赵昭“腾”地一下站起来,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。
“全军戒备!”
“慢着。”
赵奕懒洋洋的声音响起,他打了个哈欠,揉了揉眼睛。
“传令下去。”
“把城门,给我大开。”
赵昭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“你疯了!你想干什么?!”
赵奕瞥了他一眼,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父亲,您听过空城计吗?”
“百年前,李不信将军被十万敌军围困,城中只有两千老弱病残。”
“他大开城门,独自一人在城楼上弹琴。”
“敌军主帅一看,心想这b绝对有诈,吓得屁滚尿流,连夜退兵三十里。”
赵昭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李不信?
他搜肠刮肚,也想不起来史书上有这么一号人物。
赵奕没给他思考的时间,已经走上了城楼,对着李金李银抬了抬下巴。
李金会意,立刻抱起那个铜锅改造的土制喇叭,运足了气,对着城下黑压压的北狄军阵,嚎了起来。
“慕容晖!你个孙子!”
“你爷爷我把城门都给你打开了,你赶紧进来啊!”
“来啊!快活啊!反正有大把时光!”
城下,骑在马上的慕容晖,看着那洞开的城门和城楼上那个气定神闲的身影,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。
他心里咯噔一下,慌得一批。
埋伏!
这绝对是埋伏!
那狗东西把大门敞开,就是在嘲讽我!
他想起了拓跋宏屁股上那几个血窟窿,想起了那从天而降的“金汁”,想起了那骂得人吐血三升的脏话。
这个赵奕,他干不出人事啊!
城门后面,指不定挖了多大的坑,埋伏了多少人,或者……或者堆满了比金汁还恐怖的玩意儿!
进,是死。
退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