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边拦的士,就那么跌倒在地,四肢仿佛陷入了躯体化,纵然使出全部力气,也僵硬着爬不起来。
墨莉也是那天才知道,从时音记事起,原生家庭的环境就令她受了伤,日积月累产生了心病。这个病在时青禾断了双腿,时氏夫妇不再遮掩、堂而皇之露出偏心那面,以及宋斯年的刻薄与背叛的三重打击之下达到顶峰。
在一个明媚的午后,她前往了京城医院挂号,被诊断出抑郁症中期。
医生开了许多药。
她很乖。
按时按量服用,遵从医嘱定期检查。墨莉知道,她是想活下去的,像普通人一样过正常的生活。奈何这病怎么治都治不好,她失眠的情况越来越严重,夜里总是盯着时间看,旁人很容易度过的分秒,她在煎熬。食欲也越来越差,吃得很少,也就是脸上那点婴儿肥,让她看起来还有点肉。
所以。
在得知她吃早餐,还吃了那么几样的时候,墨莉打心底里喜悦。最开始知道时音要冒险去找韩湛,借力往上爬的时候,墨莉是担心的。
这厮名声那么差,让音音受委屈怎么办?如今看来,圈子里对韩湛的传闻似乎也不太真,倘若一个人真的烂得那样彻底,又怎么可能会有丈夫的责任心,会在危急关头护住妻子?也断然不可能哄着妻子吃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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结束视频通话,时音捧着切好的水果从盥洗室出来。刚好撞上查完房的医护人员,她礼貌地送对方出门,在要折回病房之时,有人喊住了她:“音音!”
她没回头。
脚下的步伐也没停。
那人却自顾自地追了上来,跑到她面前,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她即将要进去的房门。时音被迫看向面前这张令人倒胃口的脸,没等她开口,宋斯年便上上下下将她扫视个彻底,一脸担惊受怕的样子:“音音,我半夜听到你被绑架的消息,就快马加鞭从外祖家赶回来。去了时宅,管家说你在韩氏旗下的私立医院,我又立马开车过来。在护士站打听你的消息,他们都不清楚。我只好一层一层地找,终于找到你了!你没事吧?受伤了没有?海水那么冷,你最怕冷了——”
一道阴影从时音正前方盖了下来。
韩湛比宋斯年高一些,站在他身后,仿若一堵坚实的城墙,伸手扼住宋斯年手臂的同时,指骨稍微用力,就将人从眼前拽了出去。
肩胛处忽地被人擒住,没给宋斯年反应的时间,对方便不客气地将他甩开。他站稳步子本能抬眸,眼睛里倒映进韩湛那张邪肆的脸。
他笑着。
看似平和礼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