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漫天飞舞,将原本灰白色的城墙染成刺眼的暗红。
侥幸未死的伤兵在血泊中爬行,却被不断坠落的砖石活活砸成肉泥,惨叫声、哀嚎声与火炮轰鸣交织成地狱般的乐章。
速檀阿力被气浪掀翻在地,望着不断坠落的碎石瓦砾,耳畔回响着贾法尔·沙阿的嘶吼:“这是回回炮的三倍射程!他们到底带了多少火器?!”
炮击持续了整整三刻,大地仿佛被钉在砧板上反复捶打。
百门承天大炮吞吐着猩红火舌,十二斤重的铁弹如死神的巨拳,将安乐城砸得支离破碎。
城墙砖石迸裂的声响中,夹杂着守军骨骼粉碎的脆响,滚烫的弹片如飞蝗般贯穿躯体,有人被拦腰炸成两段,半截身子仍在血泊中痉挛抽搐;有人脑袋被铁弹直接击碎,脑浆混着碎骨喷溅在同伴脸上。
城门楼的飞檐在浓烟中扭曲变形,梁柱断裂的呻吟声里,驻守士兵如同惊弓之鸟。
阿合麦提攥着残缺的盾牌,看着身旁的兄弟被气浪掀上半空,胸腔被炸开的瞬间,还在跳动的心脏竟落在自己脚边。
他颤抖着想要后退,却被身后堆积的尸体绊倒,手臂陷入温热的内脏堆中,黏腻的触感让他几近崩溃。
浓烟遮蔽了视线,呛人的硫磺味灼烧着鼻腔,幸存的将士们在废墟中摸索爬行。
有人的双腿被巨石压住,只能眼睁睁看着腹部被飞溅的砖石豁开大口,肠子顺着伤口缓缓滑落;有人抱着被削去半边脸的战友,听着对方含糊不清的求救声逐渐微弱,最终归于死寂。
城墙出现数十处龟裂,裂缝中渗出暗红的血水,那是被活埋在砖石下的士兵。
年轻的新兵蜷缩在坍塌的箭垛后,尿液顺着裤腿流淌,他死死咬住嘴唇,却止不住浑身颤抖——炮击声每响一次,他都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胸腔里跳出来。
速檀阿力的亲卫队长哈立德挥舞弯刀,试图组织反击,可飞溅的弹片瞬间削掉了他的右臂。
看着断臂在空中划出抛物线,他突然发出绝望的狂笑,笑声未落,第二枚铁弹便将他整个人碾成肉泥,只在地面留下一滩猩红的印记。
浓烟中,守军的惨叫与哭嚎渐渐微弱,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呜咽和呓语。
有人抱着死去的孩子喃喃自语,有人对着真主方向不断磕头,祈求这噩梦般的炮击早些结束。
而城外,明军的火炮仍在怒吼,每一次轰鸣,都像是死神在清点亡魂。
徐辉祖见时机成熟,将令旗狠狠插在沙土中:“神机营压制城头,爆破队随我破城!”
五千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