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上,火油混着硫磺泼了满地,一支火箭射来,顿时燃起冲天大火。
浓烟滚滚中,秦起的声音隔着火海传来。
“司马将军,再不走,就只能吃灰了!”
司马腾咬咬牙,架起受伤的老爹,跟着秦起的军队往外冲。
火舌舔舐着粮车,噼啪作响,秦军护粮队的呼喊声、惨叫声混在一起,渐渐被烈焰吞没。
好在是这一批运送粮食的军队并不是精锐,而是仓皇从各地抽调的民兵。
不然,这俩父子早就在围剿之下,死得骨头都碎成渣了!
在骑兵的开道下,迅速救了人就走。
而秦赵联军的军队只有少部分在阻拦,大部分还是企图围绕粮草,去抢救一下。
结果秦起带来的烈性火油,根本不是随便就能扑灭的,他们最终也只能扑空一场。
半个时辰后。
观锦城,军营之中。
军医帐里,药味压不住血腥气。
司马进趴在榻上,左臂的箭伤刚被剪开,半截箭杆带着倒钩嵌在肉里。
军医拿着镊子哆哆嗦嗦,试了三次都没敢下手。
“废物!”
司马腾一脚踹翻药箱,瓷瓶碎了一地,金疮药混着血水漫到鞋边。
“连拔箭都不会,留你何用!”
军医吓得跪地磕头。
“将军息怒!这箭上有倒钩,硬拔怕是……怕是要伤着骨头……”
“怕个屁!”
司马进疼得牙咧嘴,额头上的冷汗把头发黏在脸上。
“老子当年中过三箭都没死,还怕这一根?拔!”
镊子刚碰到箭杆,司马进就疼得浑身绷紧,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嘶吼。
“秦起那狗娘养的!等老子好了,非扒了他的皮!”
喊到一半,声音忽然哑了,一口气没上来,差点背过气去。
司马腾赶紧按住他,手掌都在抖。
他知道老爹撑不住了。
三刀伤在要害,箭簇又淬了点锈,军医刚才偷偷说,能不能熬过今晚都难说。
可这念头刚冒出来,就被他狠狠压下去,转而瞪向帐门口。
“秦起呢?让他滚进来!”
秦起掀帘而入时,正撞见司马腾要掀翻药架。
姜雄和北庭雪跟在后面,脸色都不好看。
路上已经听说了,司马腾刚才差点把劝架的亲兵砍了。
“你还敢来?”
司马腾红着眼扑过来,被秦起身边的护卫拦住。
“我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让你陪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