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在姜枫身后,看到他屈膝下跪时的僵硬,亦看见他紧握成拳的手掌。有两道目光射过来,古殇的眼中有明了、感慨与叹息,古涉的却是一种得意在握的快感。
那人的心思,全藏在那张冷若冰霜、生人勿近的脸下了。阴郁难缠的二皇子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皇上的声音平和不失威严。待众人起身站定,他又略带了笑道,“大家无须拘礼,都坐吧。今日算是家宴,该热闹便热闹起来。”
话是这么说,可九五之尊的皇帝真切坐在正上方,不怒自威,谁人敢“热闹”。众人腹诽。大厅内依旧一片安静。而皇上显然也已习惯了此等情况,仍是笑着说,“平日里办宴总少不了歌舞笙乐助兴,今儿个咱便免了那些俗套,众卿尽管坐稳,吃吃喝喝,畅所欲言。“末了,皇上颇有些意味深长道,“虽说朕身体欠佳,政务处理得不若刚登基那会儿勤勉,却还不是个睁眼瞎,大家尽管说说看。”
如此的话更把众大臣吓了个正着。
但总有那么一两个“不怕死”的,寂静无声中,姜枫恬淡的嗓音缓缓响起,“想必皇兄已知晓此次大元进犯,我朝与其是采取了议和政策,不知您可否满意?”
皇上拧眉,语气却不恼不怒,“朕正想说这事,此番乃大元有意进犯我边关,皇弟却选择议和,是想昭告天下我堂堂乾朝枉为大国,竟要向蛮夷之邦示好?”
什么叫暗藏锋利,如芒在背。我现在是真切体会到了。这位皇上,明着任由皇后及倨王爷独大,暗里却将他们盯得紧紧,且似满心怨怼,真想不明白,果然是圣意难测。
“父皇,且听儿臣一言。”自桐栖城一役,古殇明显对姜枫多了几分亲近,眼下见气氛不对,按捺不住站起身道。“大元进攻只是个幌子,真正目的乃大元五王爷一党欲置八王爷于万劫不复之地。那日五王爷以桐栖城的百姓要胁我军就范,儿臣看着一个个无辜的百姓在面前倒下,却什么也做不了,真真痛恨自己。父皇,议和是不得已为之,拿一半桐栖城换取边关百姓的二十年安稳升平,儿臣觉得十分值得。”
文武百官皆动容点头,纷纷应和,请求皇上“网开一面”。
古涉从头到尾一言不发,只拿眼瞧着身旁站得笔直的古殇,情绪说不清道不明。
“既然殇儿如此说,那便是朕考虑不周了。”良久,皇上叹了一声。
古殇及众大臣立马跪地,“微臣不敢,望吾皇恕罪。”
皇上也不喊平身,眼神轻飘飘扫过端坐的姜枫,似笑非笑,似怒非怒,“大元的八王爷么,朕有印象的他还只是个小少年,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