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山脚下的那片小树林,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残败的落叶在脚下粉碎的声音。
天际晨昏相接的冥青色晕染了整个椋川,一片死寂沉沉的暗。
身后传来匆忙的脚步声,她转身,愣愣地看着面前几步之遥的女孩儿。
因为一路的奔跑,她黑亮的长发有些凌乱,淡红色衣衫袖子上被划出了几道口子。她低着头,正匆匆地寻找着什么,右眼角那点殷红的泪痣凄美而妖冶。
半晌,她蹲下身,从地上捡起了什么,紧握在手心。
那是一枚长命锁。
每一个母亲,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准备那样一枚长命锁,以求自己的子女无灾无祸,平安喜乐。
她不自觉抚上胸前的黑色十字,是和她掌心一样冰冷的纹路。
羽刃破空之声由远及近,一支羽箭透过她的身体,准确无误地射中了转身离开的女孩儿的心脏,贯穿了她的胸膛后甚至钉到了树上。
她瞳孔微微放大,看着女孩儿倒下,她想上前扶她,却不知为何迈不开步子。
“琉璃!”
不远处的少年跌跌撞撞地跑来,面色惨白。他抱起倒地的女孩儿,双手无措地颤抖着,不停地唤她的名字。可除了心口不断地淌血,女孩儿全无反应,只是手里,始终紧紧攥着那枚银质的长命锁。
东方晨光渐亮,眼前的一切幻灭于朝阳,惟余穿林微风,吹走了她的怔然。
“姑娘,姑娘?”
似乎有人在唤她。
她抬眼望着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的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子,微微眯起了眼。
“李捕头。”
“纪姑娘怎会一人在此?”他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怀疑,倒真像一个耿直正义的好捕快。
“晨起出来散个步而已。”她笑得坦荡,“李捕头不用这样看着我。牧凡都替我作证了,您还不相信他吗?”
“我自然是相信牧凡的。可小伙子年少气盛,没见过什么漂亮姑娘,保不齐就一时糊涂——”
“李捕头,”她敛起了笑意,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右手腕骨处的牙印,“您与其怀疑我,不如自己行事小心一些。”
李捕头身形一顿,面上透着几分心虚:“什么意思?”
“李捕头,”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,“说来你可能不信,我生就一双慧眼,能探人心所在。”
李捕头狐疑地看着她,抬手握拳捶了捶自己胸口:“人的心自然是在这里。”
“死人的心却未必。”她言笑晏晏,“李捕头转身走百步后右转,再行百步,便能在山壁下挖到一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