涼空山北面走。
“听说数千年前,涼空山脉,幽谷深处,曾经繁衍过一个部落,叫做幽。”她边走边躲着山间旁逸斜出的枝桠,不经意地说,“或许就是在这里,在椋川。你听说过吗?”
“没有。”他看了她一眼,“我只听说很久之前的涼空山寸草不生,一片荒芜,生命难以存活。”
“是吗?”她不在意地笑了笑,“看来咱们听到的传说大相径庭啊。”
“你听说的如何?”
“幽族,天生的战士,东南流域的霸主。”她顿了顿,“最重要的是,永生不死。”
“永生?”
“传说他们经历了第一次死亡后仍会苏醒,并永远以死时的形态活下去,只是手腕上会浮出一个牙印,像是某种印记。”末了,她又晃了晃脑袋,“不过谁知道真假呢。我也只是恰巧看到李捕头手上有一个牙印,才想起来的。”
牧凡看了一眼她右手腕上缠着的黑色绸带,没出声。
三个多月前,一名通缉重犯逃亡到椋川,李叔帮忙捉拿时被刀捅致重伤,生死一线,堪堪捡回一条命。据说那个牙印也是自那之后李婶怪他不知轻重咬下的。
“是这里吗?”她晦暗不明地看着一块块被雨水打磨得反光的石碑,“椋川世代的墓园。”
“没错。”
“那,秦允笙的骨灰也撒在这里吗?”她忽然问。
秦允笙?
牧凡微怔,随即反应过来,摇摇头:“没有。那场大火把所有尸体和整座宅院都烧成了灰烬,后来还下了一场雨,骨灰都融进土地里了。”
她注意到了他的措辞,忍不住问:“你为什么说是尸体?”
就好像那些人在起火之前就已经死了似的。
“你为什么会知道当年那位秦姓公子唤作秦允笙?”他反问。
即便是如今镇上的居民,也少有人记得当年那位秦氏公子的名讳。
“我看到了。”她看着他,眼底带着莫名的笑意,出口的话亦难辨真假,“只要我想,就可以看到一片土地过往发生的故事,几十年,甚至几千年。”
他们的第一次相遇在漓湖边。
那是一个微雨的早春。
他那时少年意气,策马扬鞭;而她不知在想什么,竟来不及躲开。他堪堪勒住缰绳,她却还是伤到了。
他急忙下马去扶她,她却拂开了他的手,径直走向漓湖畔,望着湖面泛起的层层涟漪出神。
而他望着她,神色恍然。
他也不曾想过,这一眼,竟沦陷了他短暂的一生。
“既然你能